第五集 冰壸秋月 荻花劍雨(第3/10頁)

當下兩人加快身形,但對方也身影疾動,最後,他們還是到了竹溪蕩內。而隨止何與慕容元真擔心的事情也發生了。這人進入竹溪蕩中,倏然隱身不見,不知所蹤了。二人本來都是神閑氣靜,智深勇沉之人,但如今事關韻兒生死,都急得冷汗直淌,面如死灰,他們急急商量一回,決定分頭去找,這樣機會更大些。

隨止何當下向北疾掠,這時竹溪蕩內溪流潺潺,嵐靄飄舉不定,時聚時散,月色之下竹影婆娑,美則美矣,但他心中卻憂急如焚,疾掠如星擲丸跳,不知行了幾何,漸漸接近北山。他一看此路已盡,正要回身,突然發現這山下正有兩個人在此飲酒,行近一看,一個正是‘西河流湛劍’代灼,無巧無不巧,另外一個卻是‘虎齒劍客’壺長。

他一見之下吃了一驚,倒不是他懼怕此二人,而是怕他們耽誤自己找人。但遺憾的是,那兩個人突然見到他也吃了一驚,但當他們看清楚後,不禁一起仰天狂作大笑,代灼提著酒壺上前攔住他道:“哎吆,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崔海四的真宰的‘紫電劍’麽,今天我們在此碰到也是有緣,來來來,陪我們兩位前輩飲幾杯,然後到紅葉山莊找幾個妞兒來玩。”

隨止何聞言大怒,但他有他的原則,是以即使在如此危急之時,他依然神氣無變,沉靜地道:“兩位,在下尚有要事要辦,請讓開路。”

“什麽,你讓老子給你讓路?”壺長突然將雙眼一瞪,大怒地道:“從來都是狗擋路,今日明明是你擋了我們往北去的路,老子請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不識擡舉?”

隨止何了無異色,依然淡淡地道:“在下說了有要事,請你們讓開。”

那兩人聞言,相視狂作大笑,代灼拍了隨止何的劍一把,故做害怕地道:“啊,我好怕啊,我們的‘紫電劍’生氣了,可能要拔劍了吧。”

壺長冷冷一笑,道:“代兄固然害怕的是,幾日內他連續輸給我們兩個,想來近日一定是武功大進,提升了不少,他真要出劍我們怕不是他的對手,定要被他欺負了。”

那代灼聞言不禁哈哈大笑,就是攔住隨止何不放。

隨止何心中大怒,第三次湛然不動地道:“我再請你們讓開。”

那兩人聞言又是大笑,拍手中長劍,道:“你若是想過去不難,先與我們玩玩在說,這酒喝多了若是沒有好玩的,真他媽的沒意思。”

隨止何心中泛冷,他不能矮耽擱了。情勢危急之下,他手按劍柄,冷冷地道:“你們拔劍吧。”

那二人被他的神情嚇了一跳,都不禁威懾地退了一步。但這種不由自主的退縮立刻化成了一團怒火,代、壺二人都被自己激怒了。二人突然大吼一聲拔出了長劍,但他們這次錯了。就在他們劍剛出鞘時,隨止何突然化成一道聚金破鐵無堅不摧的紫色劍氣,沛然而至。他們兩人頓時驚得運出看家的本領接下,但遺憾的是他們根本看不清對方如何出手,只覺手中長劍“鏘鏘……”連珠連成一線,劍風激蕩有聲,淩厲之極,一息之間交過不下數十劍,但有一點,那就是這並不是代、壺二人出劍疾快,而是不由自主的快——這種快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是以一招未竭,急欲收劍,卻已然有所不能。

二人一驚由顧,心神未定,突然雙臂劇痛,只眼睛一顧之間,那隨止何卻已到了他們身後五丈之處,而他手中長劍依然在鞘內似乎從來沒有拔出過,再看代、壺二人,四條胳膊突然飛出數丈之外,而他們右手中的長劍依然揮舞不止,一路上連連削斷了幾棵堅竹方才“奪!”地砍入樹上停下,兀自顫抖不已。而代、壺幾乎當場昏闕過去,一起砰然倒在地上,鮮血長流,痛嗥一聲掩面以頭拄地,眼睛幾乎瞪出血來——他們不信,打死他們也不信,幾日前還在自己手下過不了幾招的人,今日竟未用一招就廢了他們二人。

隨止何並未停滯,身形遠動。同時頭也不回地傳聲道:“我提醒我你們三次,但你們依然要攔住我,今日之事責不在我,你們根本不值得我動手,我做了不可原諒的錯事……”當他最後一句說出時,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數十丈外,如今只剩下余音緲緲,人去林空。徒剩兩個武功盡廢、失去雙臂的人,慘嗥嗟嘆。

隨止何今日破戒,心中很是難受,但最難受的事莫過於失去崔韻兒。他邊掠邊想,折身向西影動,不足片晌,突然到了一片林間空地前,驀地發現兩個人影,正要上前,卻陡然被冒起的一個人影拉住,仔細一看,卻正是慕容元真,當下急忙與他一同伏下。他運功於目,往下細看,發現那兩人不是別人,一個是被點了穴道不能言語動彈的崔韻兒,另外一個卻竟然是紅葉山莊的少莊主——盛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