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招

太子恒一聽對方是“布伯”所派過來的,又聯想到前些時日布伯發生的兩件“誤報”“錯案”,便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他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峨眉生不知就裏,兀自表現、表功道:“布伯大總管早知道,可能有不法之徒暗算太子爺,特派奴婢在此救駕護主。”

“哼!”太子恒沉哼道:“布伯先生寂然已經早知道有歹徒行兇刺駕了?那他今天,又因何事退位微赴宴?”

峨眉生仍然不知進退,喜滋滋的答道:“這個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布伯先生可能是因為辰總樓主已在太子爺身邊,他老人家便覺著萬無一失、足可放心吧……”

辰源聽這話,頓覺刺耳,卻道:“辰源無能,護駕不力,最終還不是仰仗了布伯先生的門人格斃元兇。”

峨眉生並未聽出辰源總樓主“話中有話”,猶自面帶得色。

太子恒並沒有立刻發作動怒,只道要回“東宮”休歇,峨眉生一無賞賜、二無恩典、三無嘉獎、四無勉勵,正呆立茫然出神,宴會諸人,已慌忙紛紛恭送太子車駕,“梁王府”內外,又是好一陣子的紛紛攘攘。

太子恒才一回到“東宮”裏,即急召柴如歌、辰源、閻羅王等“心腹”大佬聚議,商討此事——

趙恒開門見山道:“峨眉生這一刀,明顯是一刀砍斷了唯一的活口和線索,你們怎麽看這件事?”

柴如歌禮道:“臣弟治下不嚴,府裏混進了刺客,罪該萬死。”

閻羅王笑道:“恐怕峨眉生也是‘內鬼’。”

辰源嘆道:“仆臣只希望不是心中所想的那樣。”

太子恒俯視辰源,問道:“你心中所想的,又是什麽?”

辰源又嘆道:“仆臣擔心的是,這件事與布伯大總管,脫不了幹系。”

太子恒追問道:“諸卿認為,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閻羅王陰笑道:“布伯先生有無牽扯當中,雖不能定論,但至少要先峨眉生抓起來,拷問一個來龍去脈水落石出。”

太子恒故作沉吟的無奈道:“好吧,抓捕拷問峨眉生的這件事,就交給尚書大人去辦吧!切記,不要冤枉一個好人,也不可錯放一個壞人!”

——太子恒其實對布伯早有撤換貶斥之心,近些時日,布伯把京城搞得滿城風雨、烏煙瘴氣,太子恒聽了不少閑言碎語風言風語流言蜚語,他最不喜自己的自己的部曲,搞事借勢掌權自重,加上布伯數次“無中生有”、“空穴來風”、“信口雌黃”,無告“太子”門生海上花和“和王”趙栻要對自己有所不利、暗殺儲君,敗壞綱常,但每次都查無實事,這不由得使太子恒更堅信了布伯對自己的不忠和懷有異心、蓄有異志。

——且不管是不是布伯派人行兇刺駕,然後又著人殺人滅口,這個布伯都不得不防、更不可不除。

事實上,“煙水寒”之役中,布伯瘋病發作,突斃太子恒不惜重金從權相蔡京身邊“挖”來的“三大惡人”之後,太子恒就對布伯起了疑心;這段時間以來,太子恒可說是對布伯也處處設防早有提防,也破有計劃的漸次罅奪布伯手上的實力。

太子恒殺機方顯,殺意未定之時,又聽到閻羅爺來報,人犯峨眉生無端端的“自縊”於“刑部”“天牢”中的壞消息。

太子恒頓時就惱了,心道:“布伯老兒!你端的是好狠的歹毒心腸,本太子還沒下決心,你卻先下手為強,丟車保帥、殺人滅口!要不是魔功通神的布伯,想在‘刑部’‘天牢’裏任意出入、自由殺人,談何容易?更伺況,監押峨眉生的,還是何去、何從這兩大刑門好手!”

太子恒下定決心,除去身邊的“心腹大患”布伯。

所以,他決定賞賜布伯“美酒”“高官”,以酬謝慰勞布伯“勤王”之功。

“東宮”旨意和恩賜賞物,是由辰源總樓主親自送去的,隨行的除了“梁王”柴如歌,還有一些京城名人,他們都是來“恭賀”布伯高升的。

——布伯“扈衛得力”,賜禦酒、寶馬、玉刀、金甲、銀盔、蟒袍、虎符、斧鉞,加封“東宮”大統領,執掌“禦禦林軍”。

布伯看了看前來“青衣樓”“道賀”的冠蓋陣容:

“小梁王”柴如歌、“司禮大太監”王黼、“刑部尚書”閻羅王、大太保馬小寶、孫小姐布煙卿、“何氏雙刑”何去、何從、孟朱雀、唐玄武,還有親捧“禦酒”的總樓主辰源,他就不禁嘆了一口氣。

“恭喜大總管,日後必定青雲直上,出將入相了!”辰源賀道:“還不快快喝了這一杯太子爺禦賜的慶功美酒!”

接過玉盞,布伯不知酒中有毒,還是喝了,才飲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柴如歌眯起了眼睛,布煙卿的小手,不由暗暗搭在了劍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