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勞動者是最美的人

冷若雅帶著“妙手一族”一幹男女老少,一路逃出“九鼎大廳”、逃離“太嶽山莊”、逃下“黃山”,一路馬不停蹄的狂逃!

破曉用自己的寶貴生命為代價,換取六個人的一線生機,他們絕不能辜負破曉的一片良苦用心;只有盡快逃開皖境,進入“涼城客棧”,才算安全,方能安歇。

冷若雅的心裏,固然十分焦急,但同行的人中,魯西西、魯長手,在與“五嶽掌門”的比武較量之中,或多或少的,都受了點傷,行動起來,都有些不是很方便。

這一路狂逃下來,傍晚日落時分,竟也到了“混沌溝”。

想起自己的兩個心愛徒弟、胡驕和胡嬌,前日葬身送命於此,冷若雅仿徨的心中,不禁又多了幾分傷感。

山溝到深處,炊煙裊裊,偶爾響起數聲狗吠。日薄西山,迎面三、五個擔著鋤頭的田夫,正迎著晚霞,一邊說笑,一邊走在與妻兒團聚的歸途中。

冷若雅看在眼裏,心裏就在想:“如果人不在江湖,就做一農家婦,日出日做、日落而歇,相夫教子,男耕女織,過那樣平淡安然的日子,是該有多美好?”

一行虎口脫險的劫後余生,正欲急急穿過“混沌溝”,忽聽後背幾個擦肩而過的田濃,正在對話道:“阿狗爹,聽說‘杭州’城出了一件慘案,死傷了很多的人,你家狗子給亢大爺做事,常在外面跑,知道這事嗎?”

“啊!我倒是聽到,我家狗子前天回來送棉衣,吃飯的時候,倒是提了那麽一嘴……好像是那個叫什麽‘西門’還是‘東門’世家的,讓人給滅了。”

“我也聽說這事了,唉!跟‘青龍會’對著幹,不被抄家滅族才怪咯!”

冷若雅無意中,聽到這一句,心裏暗道:“西門不弱還是沒有抵擋住‘青龍會’的狂攻亂炸,只是不知道大姐若顏和二姑奶奶冷北宮,現在怎麽樣了?”一想到這裏,她全身都搐痛了起來。

冷若雅忍不住回頭,就要追問那幾個農夫的消息確切性和兩位親人的生死下落,目光觸及,只見那三、五個荷鋤農夫,竟直挺挺地倒在了路上!

鋤頭、竹籃、剩饃、水壺、汗巾等物,都散落在地上,剛才還邊走邊嘆息議論的幾個農夫,臉色發黑,五官出血,眨眼間,都變成了私死人。

只一眼看過去,冷若雅就憤然怒道:“這些農民伯伯,都是給人下藥毒死的。”

魯西西嘆道:“他們都是些普通的農民,怎麽遭到這樣的毒手?究竟是誰幹的?”

“‘病魔’公孫拜!”冷若雅突然道:“一定是他!”

魯長手失聲道:“‘青龍會’、‘九天九地,十八人魔’之一的‘病魔’公孫拜!這老魔頭,也走出了‘藥王谷’?!”

“丫頭聽我大姐若顏跟我說過,‘病魔’極有可能,也來到了‘中原’,獨腿‘貪魔’亢叫天的截肢手術,就是出自他的手筆,”冷若雅恨恨的道:“應該是公孫拜這魔頭,早已在路上部下毒陣,想要毒倒我們,卻誤打誤撞的,誤毒死這幾個豪不相幹的醬油伯伯!”

“這個老魔頭!”魯啊擼、班主任等人,也都很憤怒,老夫婦兩人,已馬上奔過去,打算檢查一下那些死者地中毒狀況,看看是否還有生機。

就在夫婦二人,剛把手伸出去之際,冷若雅忽然喝止道:“別碰他們!”

——難道擅識毒物的冷若雅,那狡黠的眼神裏,看出了什麽蹊蹺之處和不妥之舉?

冷若雅這一喝叫,魯啊擼、班主任就下意識的住了手。

冷若雅眼珠亂轉,道:“這些死者的衣服上,被人下了絕名的毒藥,一旦有生人靠近觸及,毒就侵入生人的手心和心肺裏來,馬上就會中毒身亡。”

魯啊擼、班主任夫婦二人,立即變了臉色,忽聽冷若雅倏然喝了一聲:“出來!”

話音未落,就見土坡之後,輕巧無聲的飄落下一個人來。

來人年輕很輕,青衣,白巾、長裙,寬袖,然而臉大如盆,眉、目、口、鼻,五官擠成中心一團,顯得面部四外,空曠異常。

來人笑嘻嘻的道:“我是‘一針見血’上官木,‘病魔’公孫谷主最小的關門弟子,我本來要毒死你們及格的,卻一個不小心,毒死了這幾個冤死鬼,不過也好,看著這些土老冒,每天為了三餐的溫飽,每日裏起早貪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土裏刨食,也怪辛苦可憐的,權當我順手做了一件善事,送他們早死早托生吧!”

這年輕人,將如此惡毒的話語,竟說得說得稀松平常,足見此人心腸之歹毒、性格之陰暗,絕非善輩。

冷若雅憤笑道:“‘一針見血’上官木是嗎?姑娘知道你這一號人物,你是‘青衣樓’辰源大公子的手下分樓主(參見《報恩箭》卷第五章),卻沒有想到,你還是‘病魔’的高足,這就難怪你這般心狠手黑、視人命如草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