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屋子裏的艷舞

“根據這幾晚發生的狀況,”冷若顏平復了一下胸中起伏不定的心情,將話題切入正軌,道:“‘天蠱娘娘’是無法一個人獨立完成這幾次襲擊的,她至少有一到兩個厲害的幫手。”

“‘天蠱娘娘’已動手殺了人了,她就不會輕易散罷甘休,”血鳶尾道:“按照她的行事風格推測,她不將‘溫柔鄉’裏的人,一個一個全部殺光,她是不會收手的!”

四更委屈的抱著小不棄、小聲嘀咕道:“俺們爺倆只是出來打瓶醬油……”

冷若顏白了四更一眼,接著推斷道:“對方不少於四個人,修忽莫測,下手又殘毒,片刻之間,已格斃我們三員大將,武功決不可小覷,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務必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看見大家的表情又凝重緊張起來,冷若顏只好又寬慰大家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邪不勝正,大家各司其職,各行其事,我們會守得雲開開見月明的!”

聽冷若顏這麽一說,大家就寬心放松了許多,巡視的巡視,把守的把守,備飯的備飯,輪休的輪休,打掃的打掃,花牡丹身心疲憊已極,默默的起身回房休息,總的調度,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客人冷若顏的肩上。

午飯花牡丹沒有出來吃,大家知道她沒心情、沒胃口,也就沒去叨擾她休息。

到了傍晚,花牡丹還不下樓吃飯,大家都團團圍坐在桌前,拿勺的拿勺,端碗的端碗,都等著開飯,見花牡丹始終沒有出房間,唐詩小聲低估了一句:“不會出什麽事吧?”

四更大人自告奮勇的道:“我辛苦一趟,去喚牡丹姑娘。”

冷若顏心中微微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不露聲色的道:“四更大人一個男孩子不方便,小尾巴,我們跟四更大人一起去。”

四更跟著冷若顏、血鳶尾一道來到樓上的“一號房”、也就是花牡丹的臥室房間前。

裏面靜悄悄的,什麽聲音也沒有。

三人沒有敲門,他們在偷窺,在竊聽。

三個人都覺著這“一號”房間裏,一直有什麽神秘古怪的東西,在呼喚他們、在吸引他們。奇怪的是,三人心裏,都有了這種怪異感覺,但都沒有把這怪異的感受說出來。

就算本來不認得花牡丹住在哪一間房的三個人,自上樓後,也不必台費勁吃力,因為只有“八號房”從外面看起來,最有講究和考究,最具氣派和氣勢。

還有一點,二樓的九間房,有八間屋子都是黑黑的,只有“八號房”那間房間,還亮著燈。

燈光微黃。

暮色來得快而無聲,以致長廊的油燈,都未來得及點亮,只“八號房”裏晃著燈光,其它的房間,全都是幽黑一片,一片黝黑。

血鳶尾看看冷若顏,冷若顏瞅瞅四更,四根點頭悄聲道:“就是這間了。”

於是,三個人繞道,分路,打手勢,掩近“八號房”的窗根,又悄無聲息地聚在一起,耳語,比手劃腳,交換各自的意見。

房間裏的燭火在晃動,燈火在暮夜中,像在透光的縫隙邊上,鋪了一層淡淡的黃光似的。

裏面有點“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響,但依稀中並不像是說話聲。

冷若顏貼耳在墻上,聽了一會,擠在身後的血鳶尾急著向打手勢,幾個動作連貫起來,就是問同伴:“聽到了什麽沒有?”

冷若顏擺手回了個手勢,意思是:“沒有。”

血鳶尾不信,她換了個位置,靠臨窗邊,再豎細聽。

這回是擠在最後的四更向她打眼色,挑眉毛,意問:“聽到沒有?”

血鳶尾一臉苦惱,兩手一攤,表示:“什麽也沒聽到。”

四更搖搖左手,右手指指自己,再虛拍兩下胸脯,告會冷若顏跟血鳶尾:“都起開,讓我來!”

冷若顏無奈的扁扁嘴,血鳶尾不屑的撇撇嘴,同時讓開身形。

——既然竊聽行不通,就直接偷窺。

四更用右手食指指尖,伸進冷若顏的嘴裏,沾濕了點唾液,貼著窗紙輕輕壓,壓破了個小小的月牙形彎孔,淡淡的黃光,又自孔洞裏溢了出來。

四更將手指在一臉氣惱和無奈的冷若顏裙裾上,反復擦拭了兩下,就閉上一只眼,睜著一只眼,順著月牙孔,往裏邊張了張。

結果,他這一張望,他的嘴巴就張開了,張大了,張圓了,再也合不攏,眼珠子也貼著窗孔,也再轉不過來。

冷若顏跟血鳶尾面面相覷,二女相互無聲地傳遞著眼睛裏的信息和疑問:

——這貨看到什麽?為何會如此一副震驚欲死的德行?

——鬼才知道!

血鳶尾忙去拍拍四更的後肩,四更不理,瘦小的身子震了一震,然後眨了眨單眼,運足目力再往房裏張望,仿佛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第一眼所看到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