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固死,或重於泰山或重於其它山

“戲子將軍”蕭憐花馬上改變計劃,他要先抓住盛秀才做人質來保住同胞的性命。

盛錦棠張大了嘴巴,忘記了躲閃,蕭憐花暗自冷笑:“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

遽爾,盛秀才身前多了一個黑黑的少年,帶著滿臉的羞澀。這少年一劍就刺在他的“繡花針”上。

線斷。

針落。

當蕭憐花覺醒這害羞的黑黑少年墨小黑是個高手時,一切已經來不及。

他“戲子將軍”又中了一刀。

釋刀。

姬北命那把看上去又粗又鈍的釋刀,直搠入了蕭憐花的臂骨並直入肋骨。然後冷姬北命抽刀。

蕭憐花只覺鮮血外噴,然後他又看到了血鳶尾和她懷裏的貓。

他那花花綠綠像五彩斑斕蝴蝶的戲子服,被一人一喵瞬間似的粉碎。

——行動之前,蕭憐花已經打探清楚“殺手之王”冷北城帶著兩名得力幹將“招財進寶”出了遠門,“涼城客棧”裏如今只剩下“二姑娘”冷若霜和同為女流之輩的花十八、以及爛酒鬼溫十七,以他與“斷頭將軍”關山月並其副將“金戈鐵馬,血雨腥風”十大悍衛,已足夠應付場面,蕭憐花甚至自信的連自己的五大親信“生旦凈末醜”都沒帶來。

如果“五角”這個時候都在身邊,局面定然大不相同。

誰能曾想,“涼城客棧”會突然一下子冒出了這麽多年輕高手?

那個羞答答黑小子的劍之快,絲毫不遜於義軍首領“天下第一快劍”舟行早;還有那個刀和人一樣普通的血衣長發漢子,年紀輕輕,藏鋒之勢,竟隱約有了一代宗師的風範;再有那個抱著“波斯貓”的大胸長腿姑娘,腳步身法俏皮難測;另外一個丫鬟裝束的小姑娘雖然沒有動手,想來和他們走在一起,身手也不會弱到哪裏去。

他們是誰?

他們來自哪裏??

他們這個時候出現“北涼城”有什麽目的???

想到這裏,“戲子將軍”蕭憐花就被小紅一花瓶砸中後腦暈死過去。

花十八肉疼的道:“哎——我的古董……”

“最後警告你麽一次!”冷若霜聲調依舊冷若冰霜:“馬上給我滾出‘北涼城’!滾得越遠越好!”

這次誰也沒敢反撲。

當關山月和十名副將一如鬥敗公雞,扶著傷重的蕭憐花上馬蹬靴之際,關山月狠狠丟下一句話:“你們別得意的太早,葉屠城大將軍與‘四大惡人’即日就到,屆時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聽完這句話,除了某位胸大無腦愛玩貓的妹子,所有的人都好像被從頭到腳澆了五桶涼水,冰寒徹骨,即使是冷若霜,臉上那堅忍的表情,也有了瞬間的驚惶。

“葉屠城是誰?‘四大惡人’又是誰??他們能吃嗎???”血鳶尾好奇地問。

“‘四大惡人’是江湖中兇名昭著、惡事做絕的四個大惡人,專門剜食人心的‘狼外婆’蘇晚、不男不女的雙采花‘陰陽客’檀郎、虐殺小童為樂的‘瘋書生’楚狂、喜好放養毒蟲害人的‘蛇公子’歐陽凈月。”這是溫十七於驚惶失色中提供的線索。

“葉屠城是當今朝廷冊封的‘鎮南大將軍’,更是‘權力幫’九大將軍中的第三位,號稱‘屠夫將軍’,行軍征伐,每陷一地、克一城,不管男女老幼,全數坑殺屠戮,雞犬不留,在‘邊南’一帶,小兒聽了他的名號都不敢夜啼。”這是花十八在花容變色之中給予的答案。

當溫十七提到第一個人的名字時,屋子裏的人都好似被母狼咬了一口;說到第二人時,大家仿佛是被惡蜂蟄了一次;講到第三個人時,人們有如同讓瘋狗撕了一下;及到第四個人時,每個人都感覺被一群毒蛇纏住了手腳,絲毫動彈不得。

直到花十八道出“屠夫將軍”葉屠城的名號,客棧裏所有的人全部面如死灰,幾乎同步到了彼此的呼吸。

忽聽冷血鳶尾輕“哎”了一聲。

屋子裏所有的男人幾乎全沖過來關照這朵鳶尾花。

血鳶尾卻以玉蔥般的食指,指向舟行早,關切地道:“血……小舟哥你受傷啦?!”

血,正自舟行早虎口背間滲了出來。

那粗豪少年毫不在乎的道:“不打緊。和那十個家夥硬碰硬,吃了點暗虧……”

血鳶尾很關切地問:“你……傷得重不重?”

墨小黑與姬北命不約而同地幹咳兩聲。

血鳶尾嘴兒一撇:“我關心小舟哥,關你們兩個什麽事!”就算在駁斥人的時候,血鳶尾樣子仍是純真、明朗、俏皮、可喜,就像月光在水波上般亮了又亮。

兩個大男人“嘿嘿”不語,都覺得非常羨慕受傷的舟行早得到女神的關注,幾乎立即就想砍自己一刀。

血鳶尾撕下自己的衣袖,為舟行早包紮傷口。

舟行早雙肩起伏,呼吸急促,他與血鳶尾離得那麽近,臉又紅、氣又喘,害臊、緊張、亢奮、開心,激動得像做了一場不現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