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大紅袍

錦衣衛?我暗呼不妙,追來的要是禁軍,相對好辦一些,畢竟禁軍調動地方勢力不那麽方便,但錦衣衛就不同了,他們早已滲透到了大明朝的每個鄉落。

我說你們倆從後面逃出去,我跟柳清風還能抵擋一陣子。謝德龍苦笑道,我太了解他們了,他們既然能找到這裏,肯定做好了周密部署,就算僥幸逃脫,面對的也是如蛆跗骨般的追殺。

我心想也對,那就從正面硬沖出去,可對方是朝廷人馬,若我們真的硬來,可與造反無異了。柳清風說不是有面具嘛,我們換個身份,大不了逃走之後,概不承認就是。

謝德龍說只得如此了。

梅川拿出兩個面具,柳清風問哪個更帥點?我說什麽時候了,還考慮這些?

兩人剛換了面具,院門被錦衣衛沖開,二十多繡春刀將我們圍在院落中間,墻上、屋頂上還有三十多弓箭手,將箭簇對準我們。我倒吸一口涼氣,看來玩真的啊?

柳清風佯作不知說,我們來這裏拉屎,就被堵在這裏了,依我看大家是不是有誤會啊?

眾人不言。

柳清風又從懷中取出十兩碎銀,撒了出去,說大家見者有份哈!

眾人紋絲不動。

我說你還真把他們當做江湖剪徑小毛賊了啊,你這一套不管用。

柳清風訕然道,我還以為都一樣呢。

錦衣衛是效忠於皇帝的特務機構,登聞院則是太子朱潤澤的私家班底,跟錦衣衛也算是同行。

同行相輕,當年在京城,登聞院與錦衣衛之間的齟齬也不少,如今登聞院沒落,錦衣衛當然要痛打落水狗,這個簡單的道理大家都懂。

為首那人我也認識,正是錦衣衛千戶張吉南,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崔榮輝手下,聽得他大聲道,太子謀反,爾等逆賊還不授首就擒?

我說這位大人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

我說要是錦衣衛捉拿逆賊,靠吼就能管用的話,你這個職位是條狗都能做了。

張吉南冷笑,一揮手。

三十多支箭向我們激射而來。柳清風順手抓起門板,當空掄了起來,叮叮叮,箭矢紛紛釘在木板之上。我低聲道,等會沖的時候,盡量別殺官兵,免得落下口實。

以我和柳清風武功,從這些人之中逃脫易如反掌,可一來有謝德龍和梅川,二來我們雖然殺過人,但都是江湖中人,卻從未殺過朝廷官兵,動起手來難免有些顧忌。若對方中有高手或江湖中人,被識破了武功,雖然戴著面具,以錦衣衛的滲透能力,不用多久就能找到我們的線索。

一輪箭雨無果,張吉南下令,格殺勿論!

眾錦衣衛抽出繡春刀,形成合圍之勢,紛紛向我們砍來。

我雖看不慣錦衣衛的行事作風,但卻不得不佩服他們戰鬥力,若兩軍對戰,錦衣衛可能算不了什麽,但是這種巷戰群毆,錦衣衛確實駕輕就熟,刀勢連綿不絕,陣法密不透風。

我說沖。四人抽出兵刃,強行硬沖。一旦近身肉搏,三十多弓箭手也收箭,換了兵刃,加入戰圈。我們故意隱藏實力,並未對錦衣衛痛下殺手,他們斷手斷腳卻在所難免。

邊戰邊走。從院子到門口不過五六丈,卻足足用了盞茶光景。耳旁傳來梅川一聲悶哼,只見他肩頭中刀,鮮血直流。張吉南眼見久攻不下,連命人前去塘沽口守備調兵。

我與柳清風對視一眼,若在心存婦人之仁,恐怕四人都要交代在這裏。想到這裏,我大喝一聲,順手奪過一把繡春刀,一招獨孤九劍破刀式,兩名錦衣衛身首異處。

柳清風也不在留手,一拳將一名錦衣衛胸口擊碎。

殺戮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就無法阻止,兩人不在隱藏武功,全力施展修為,要在援兵抵達之前脫身。

不過幾招光景,有十幾人死在我倆手中。

張吉南一見情況不妙,連吩咐眾人撤退。我倆早已殺紅了眼,哪裏肯饒過他們,決心不留活口。手起刀落,將眾人紛紛斬落刀下,此時張吉南早已跑出十幾丈外,柳清風一提氣,躍到他身前,跟拎小雞般將他扔在我們身前。

張吉南雙目圓瞪,你可知我乃錦衣衛千戶,當朝六品命官?

我說我知道。

你可知殺錦衣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我知道。

那你可知這兩人乃朝廷要犯,阻攔我們捉拿相當於謀反?

我知道。

張吉南雙手高舉,撲騰跪在地上,雙手扶地,兩位大俠,怎樣才能不殺我?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手起刀落,張吉南身首異處。

此處不是久留之地,四人也顧不上掩蓋行蹤,換了身幹凈衣衫,一把火將院子點了。

一口氣跑出十余裏地才停下來,我說塘沽口出了這麽大動靜,你倆恐怕不能從這裏出海了。謝德龍略帶歉意道,我倆連累你了。我說哪裏的事,好歹也是同事一場,若真追究起來,我也算是逆賊同犯了。接下來怎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