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懸劍亭上百劍出

廣場之上,有二十余劍閣劍士列陣相候。領頭者是一老者,四十余歲,背負雙劍,身披銀色劍士裝束,氣勢迫人。左側站一名三旬大漢,容貌粗陋,雙目如電。身後站著的十幾人,是上次劍閣觀禮時新晉入劍閣的內門弟子。

老者率人堵在上山路前,今日劍閣封山謝客,兩位大俠請回避。

柳清風說來者是客,聽說玄天峰上有忘情泉,號稱天下第一泉,水質甘冽,特來討要一杯忘情水,換我一夜不流淚。

柳清風所說不假,只是近些年來西涼地下水抽取過度,忘情泉早已斷湧。

老者冷冷道,你若不下山,現在就揍得你淚流滿面。

我跟柳清風交換眼神,硬沖山門。

老者一揮手,關門,放狗。

六名劍士向前,三人一組,三劍成犄角之勢,一人稍前,兩人居後,三劍先後遞出,暗含三才之道,向我二人攻來。

我引四湖真氣灌注左拳,伸手一拳擊中劍身,順勢一沖,一指封了為首劍士曲澤穴,說了句,松手。

劍士手中長劍到我手中,我就勢一帶,將那名劍士拉到身前。隨後攻來的兩劍有所顧忌,劍勢稍緩。我怎肯錯過這個機會,一劍揮出,兩劍猝斷。

劍閣之人,視劍如名。長劍被奪、被斷,乃奇恥大辱,兩人如發瘋一般,棄劍,向我圍攻而來。

我內力一吐,以劍柄擊中一人胸口,又一腳踢飛另一人,照第三人面門來了一拳。那人倒退幾步,頭破血流。

只兩招,三人被我迫退。正要說話,身後一道劍意襲來,有人暗中偷襲,不過經緯真氣早已不滿周身,未等長劍靠近,袖中短劍忽現,也不顧回頭,隨手一劍。

偷襲之人仿佛計算好一般,撞到劍上,我回身一腳,將那人踢飛。為首老者終於色變,一聲令下,劍閣,出劍。

十幾柄長劍出鞘,將我兩人困在劍陣之中。劍閣劍陣,在天狼堡一戰我是見識過的,若幹長劍,使如一人,在狼盜之中橫沖直撞。

我與柳清風被困於陣中,陷入混戰。柳清風以盧龍劍使出醉劍之道,我則以獨孤九劍破陣式迎敵。

這種群戰,最忌諱花哨招式,一切以殺傷敵人有生力量為第一要義。獨孤九劍破陣式招式簡潔,大開大闔,最適群戰。

我以破陣式迎下眾人攻擊,柳清風醉劍之道,歪歪扭扭,劍走偏鋒,專挑走位不佳的劍士下手,不出十余招,重傷六七人。

左側勁風罩至,正是那為首老者,體內四湖真氣生生不息,經短匕透體而出,劍匕相交,硬接下這一記,手臂發麻,身形一滯。

那大漢見此機會,一招長虹貫日,直刺向我面門,與此同時另有三把劍沖呈上中下三路刺向我。

四路劍招幾乎同時攻至,以大漢那一招最為淩厲。腦中未及多想,騰空而起,躲過下路二招,拼著被刺中左肩,以短匕迎向大漢。

內力忽吐,竟沒占到絲毫便宜,正要借對方勁道倒飛出去,卻發現一股強大的粘力貼在匕首之上,抽身不得。

柳清風長劍殺至,替我擋下一劍,我順勢將短匕翻轉,在空中繞那大漢一周,使出萬劍河山日月同天。

一道劍芒從短匕射出,順著大漢長劍攻入他體內。

當啷一聲,長劍斷為兩截。大漢連向後急退,我怎肯放過此機會,一路前沖,順手一掌,將那大漢擊飛出去。

柳清風淩空而起,一聲輕嘯。我心有靈犀,幾步上前,托住柳清風雙腳,送出一道內力,只見他如大鵬展翅,從眾劍士頭頂掠出,來到山道之中。

我心知不能戀戰,踏出淩波微步,在眾人之間穿梭,躲過若幹波攻擊,也沖進山道。

山下眾劍士卻止步不前,二人也顧不上思索,狂奔上山。

柳清風望了下山下眾人,還自稱劍閣高手,也不過如此嘛。我心說這些不過是才入內門的弟子,真正的高手還未露面呢。

烏雲壓天,天空之中竟飄起片片雪花。柳清風大笑道,昔有林教頭雪夜上梁山,今有我柳清風單劍闖劍閣。痛快哉!

我說你不識數嘛?

柳清風撓撓頭,三觀只不過是一個輔助,為了襯托我英勇神猛形象的。一會兒你自己小心點,別把小命丟在這裏。

我哼哼道,一會兒別哭爹喊娘。

想到三俗與趙拂衣在山頂之戰,我懶得跟他辯駁,快步登山。

用胡來的話說,三境之外大宗師之戰,對天地氣息,空間法則運用至極致,就是瞧上一眼,也對武道修行大有裨益。當然前提是保住小命先。

一道無形重壓從山頂傳來,體內真氣如被壓制住。山路之中,似乎有兩股不同的氣機,令人胸口發悶。這兩道氣機,相互壓制,相互糾纏,此消彼長。其中一道莫名熟悉,正是三俗的半寸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