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佛門鬥法

大雄寶殿前已是人山人海,我與柳清風抽空擠了進來,柳清風道,就是京城廟會,也沒有如此盛景啊。我說京城廟會每年一次,這等禪宗、密宗兩大法師論經鬥法,那可是百年難遇。

大定法師施粥完畢,回到無量寺內。來到殿前主持台前,誦了一聲佛號,佛音入耳,聲若洪鐘。

昔有玄奘傳大乘,弘如來佛法,召開水陸大會,在長安引為盛事。今日有密宗五兩活佛與中原禪宗胡來大師在無量寺論經談佛,當世兩大高僧齊聚,做金光明法會,更為佛門史書增一佳話……

大定法師三言兩語,將佛門兩大宗師作了介紹,然後道,我宣布,水陸大會正式開始!

一通鼓聲,五兩活佛身披紫紅色袈裟,閃亮登場,那小童子隨身其後,也是肅穆非凡。

台下人山人海,山呼五兩活佛之名。與中原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相比,西涼民眾更崇佛,今日得見高僧,眾人如此癡狂情形,在中原很難看到。

法台高兩丈,只見五兩活佛手托童子,輕身一躍,便落入蓮花台中,盤膝而坐,如老僧入定。

胡來大師身穿一件黃色袈裟,身形矮小,與五兩活佛的莊嚴法相相比,顯得有些寒磣,走到台間時,手中還拿著半只雞腿。

柳清風喊道,師父!胡來聞言,嘿嘿一笑,你小子總算來了,沒白收你這個徒弟。胡來突然怒道:放著好好的睡羅漢拳不練,你又學了牛鼻子老道的武功,真真氣煞我也!柳清風嘿嘿一笑,學雖學了,但比師父的武功,差得遠了!

胡來這才點點頭,先不說其他,且看為師怎麽收拾那家夥!

有小僧上前道,請大師上法台。

柳清風跟旁人吹噓道,胡來大師便是我師父,今日我師必勝!那人顯然是密宗信徒,白了柳清風一眼也不搭話。

胡來來到蓮花台前,繞著法台轉了兩圈,大喊一聲,搬梯子!

眾人頓時轟然,還中原來的大法師呢,我看就是一混混。柳清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有小喇嘛搬來梯子,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梯上有一階固定不牢,胡來爬到一半,哢嚓一聲斷了,摔了個狗吃屎。

又是一陣嘩笑。

胡來惱羞成怒,你們主辦方後勤工作不到位啊!大定和尚連連道歉,嘴角卻露出一絲嘲笑。換了梯子,胡來才爬上蓮花台。

也不如五兩活佛那般閉目養神,而是從懷中又掏出一只雞腿,又拎出一壺酒,朝五兩大師擺了擺手,問他要不要。

五兩大師笑而不語。哦,他修行閉口禪,難怪旁邊帶了那個童子,想必此番論經,由童子代勞了。

童子道,我師父說,大師遠來是客,今日論經,請大師先出題。

胡來口中塞著燒雞,喝了口酒道,我這人不擅長打機鋒,還是讓你師父先出題吧。童子笑道,如此承讓了!

五兩大師略一思考,伸出一根手指。

胡來面色沉重的看著他,搖了搖頭,伸出兩根手指。

五兩眉頭微皺,想了片刻,又伸出三根手指。

胡來繼續搖頭,伸出五根手指。

小童子雙眼緊緊望著胡來,如臨大敵。

五兩有些坐立不安,舉起右手,如佛祖拈花。

胡來哈哈大笑,拍了拍屁股!

五兩大師看了一眼童子,童子面無血色,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師父我們輸了!單手行禮道,大師佛法高深,我們回答不了。

眾人皆恍惚道,小師父,還未比,怎知活佛便輸了?

小童子解釋道:兩位大師方才雖未開口,卻論證了世間萬物法則。我師父伸出一指,意指一真法界,一合相等,在空無之心中拋出一個念頭時,便是這一了。

胡來大師伸二指,是說一雖為始,深究下有善惡、對錯、是非,是為二元,真假對錯成婆羅世界。

我師父指三,有三寶、三世之說,過去、現在、未來,貪嗔癡三毒,三生萬物,意要壓二元之論。

胡來大師出五指,又指五眼。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肉眼見天,天眼見慧、慧眼見法、法眼見佛、佛眼見全。意思是若開了無言,萬物回顧至二。

我師見不敵,拋出佛祖拈花之公案,想要求和,胡來大師拍屁股,是說不必介懷,如此一來境界高下立分,我師自認敗了。

五兩大師微微點頭,雙手合十,閉目不語。我心道這小童子年紀不大,佛法道行卻不淺,心中不由生出敬意。

五兩大師也頗有大師風範,在天馬牧場賽馬之時,那隔空一眼,差點把我看出內傷,不過今日還有氣度,輸了便輸了,也不計較。胡來畢竟是皇帝之師,佛門造詣,天下無出其右。聽那小童子一語,五兩輸得也不冤。

胡來一撇嘴,什麽亂七八糟的!

那小童子疑惑道,小僧才疏學淺,莫非大師有更高深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