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天下自此,再無陸地神仙

四湖真氣已破,初成型的四個小周天被青靈道長一指、一掌、半拳沖散,原本各自運行的真氣在體內碰撞。

我強行起身,躬身向青靈道長施禮。

楊一朝也已收功,方才給紀君璧療傷耗損內力巨大,如今實力也大為受挫。在時天罡等人拱衛下,我與紀君璧等人出了杏花嶺。鐘鹿鳴、宋三刀等人並未跟來。

一出杏花嶺,我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真氣,血湧翻騰,暈了過去。

又進入了那無盡黑暗之中。

與前幾次相比,這次我體內四湖已破,已無法動彈。仰望著遠處的星星點點,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四股真氣沖破任督二脈,如脫韁野馬一般無法控制。就在此時,噬靈血滴再次膨脹如一枚雞卵大小,在丹田內快速旋轉,雀躍無比。

這四湖真氣本從驚神陣中灌入我體內,最初如菱晶在藏於四湖之間。在慕容山莊,菱晶碎裂,在噬靈珠的催發之下使出了一品之境的威力。韓闊長的那一拳,將我全身經脈震碎,四處真氣分別儲於四湖之中,各成小周天。而噬靈血滴則一直潛伏於丹田之內,威力雖不大,在對敵之時卻可以汲取對方的真氣。

噬靈血滴前身噬靈珠,本就是屠龍陣陣眼,與驚神陣有異曲同工之妙,驚神陣通過陣法吸取天下氣運靈氣,而噬靈珠本身就有這種能力。屠龍陣與驚神陣本就是同源陣法,我體內真氣來源於驚神陣,當四湖壁壘沖破,噬靈血滴如魚得水,慢慢膨脹起來。

我坐觀自照,血滴由分紅逐漸變成赤紅,進而變成紫紅,體內真氣逐漸被噬靈血滴吞噬,如被抽空的瓶子一般,感覺全身都要被抽幹。

血珠越轉越快,我感覺陣陣暈眩,漆黑的幕空逐漸清晰起來,一幅幅畫面呈現在眼前。

轟然一聲,血珠碎裂。

神識一陣暈眩,四散開去。

深夜。

京城,並不熟悉的京城。

皇宮之中,一名負笈遊學的青衫儒生,懷中抱著絕世芳容白衣女子,將她輕輕放下,那女子所躺之處,正是驚神陣陣眼。儒生口中喃喃道:牡丹,我呂巖心懷天下,自問不負天下蒼生,唯獨辜負了你。

呂巖?呂純陽?呂祖?我心中無比震驚,我知自己陷入某種幻境,但這種幻境是如此真實。

呂純陽舉桃木劍,京城一宮二院十八城門,二十一道白光沖天而起。頓時黑夜亮如白晝,無數天地靈力自十八路州狂湧而至。

驚神陣主陣、副陣、旁陣啟動,威力自然不是皇宮夜宴那次能比擬。

天門大開。四位仙人淩空飄落,一白發白須老者道:呂巖,萬萬不可,你這一劍斬下,天下氣運斬斷,中原百年戰亂,好不容易才有一統之相,難道你要將天下億萬子民再送入苦難之中?你忍心看到你守護的百姓飽受饑苦?而你也將陷入萬劫不復的魔道之中!

青年儒生望著四位仙人,呵斥道:列禦寇,你在天庭倒是逍遙,可曾管顧我的感受?當年若不是聽信你們讒言,我早已與牡丹隱居山林,逍遙無比,如今牡丹已去,我獨自苟活又有何意?

列禦寇遭他搶白,長嘆一口氣:你與白牡丹動了凡心,遭天庭放逐,本以為今世修行,你能幡然悔悟,重登仙道,豈料你卻在歧途上越走越遠,若你真落劍,莫怪我們四人讓你道消魂散。

青年儒生愴然而笑,如此甚好,甚好!牡丹已死,我又如何求生?說罷,長劍揮出,遙向東西南北四極分別一點。四道白光從劍尖激射而去。

列禦寇等人大驚失色,呂巖,爾敢毀掉天門之階,破去天庭與凡間之路!

青年儒生哈哈大笑,此陣既名為驚神,若不做些驚天動地之事,倒也辱沒這驚神陣的名聲!

列禦寇四人聯手,四道仙光驟現,向青年儒生攻擊了過來。

青年儒生道,一劍斬四極!

劍光與四道光相擊,天空之中異光流彩,光芒四射。

轟隆轟隆!

天階層層斷裂,青年儒生後退十余步,以劍撐地。

列禦寇雙手相拱,一道赤紅色光球從手中幻出,天地之間燥熱無比。

呂巖,你已犯下滔天禍行,我若不滅你,如何向天庭交代。

說罷,一道毀天滅地的光柱從列禦寇手中射向青年儒生。青年儒生朗聲道,我又何曾懼怕於你?二劍斬仙人!

長劍拋出,天空中幻化成九條神龍,帶著赤紅色火焰迎向光柱,那團光柱被九龍困住,絲毫前進不得。

另外三位仙人也祭出法寶,加入其中。九龍之劍苦苦支撐,卻越戰越勇,盞茶光景,九龍身上千瘡百孔。幾尺長的桃木劍,只剩下不足三寸。

一道清冽鳳鳴之聲,自九天之外傳來!

三千裏外,一道紅焰而至,在天空之中拖出一道長尾。

一只全身浴火的鳳凰沖入戰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