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回豈緣無意曾相識但得知心便有情(第5/6頁)

趙一行道:“家師生前與韓五的父親情如手足,他曾不止一次和我說過,希望我將來和韓家的後人也能保持上一代的交誼的。為了遵守家師的遺命,我不能不冒這一個險。”

奚玉瑾心裏想道:“人家都說屠百城不近人情,喜惡隨心,因此有許多人還認為他是個魔頭。哪知他卻是個性情中人,對朋友的情義生死不渝,如此深厚!有其師必有其徒,這趙一行的行事,也是頗有乃師的風骨呢。以前我不識他的為人,只覺他的行事詭秘難測,似乎介於邪正之間,這倒是錯疑他了。”想至此處,對趙一行的好感,不知不覺多了幾分。

趙一行道:“奚姑娘,你在想些什麽?是否笑我行事不識大體?”

奚玉瑾道:“沒什麽。與人為善,本是俠義道之所當為,我怎會笑你。你見了韓五,後來怎樣?”

趙一行繼續說道:“韓五的為人似乎還不太壞,雖然他的墮落也是比我聽到的傳言更糟糕!”

奚玉瑾笑道:“此話怎說?這兩者不是似乎有點矛盾嗎?”

趙一行道:“韓五聽我表白了身份之後,十分歡喜,說是他早已知道我們上一代的交情了,難得見到了我。他問了我的年齡,便以長兄自居。他的一片喜悅之情,似乎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當時我還不敢毫無保留的說出心裏的話,只是試探他的口風。他告訴我要和沙衍流等人混入金雞嶺,充當內應,還邀我入夥,說是要給我求取個大大的富貴功名。”

奚玉瑾道:“不知他是甘心作倀,還是由於沒人教導,以致想法糊塗。不過他這樣醉心富貴,人品卻是十分惡劣了。”

趙一行道:“他當然不能算是好人,不過他肯把這樣重大的機密告訴我,對上一代的交情也那樣重視,似乎也不能說是壞得不可救藥。”

奚玉瑾道:“那你就該勸勸他呀。”

趙一行道:“我勸過了,苦苦勸了他一晚,曉以利害,他也似乎有點動搖了。但卻似有什麽難言之隱,還是不肯爽快的表示回心轉意。快天亮的時候,沙衍流來找他,他讓我從後門溜走。第二天他就和沙衍流等離開金京了。”

奚玉瑾道:“因此,你就追蹤他,而來到了金雞嶺了?”

趙一行道:“不錯,我希望能夠找得著他,勸他最後一次。”

奚玉瑾道:“這件事情,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柳女俠?”

趙一行道:“一來是因為我存有這點私心,不想韓五與沙衍流玉石俱焚。因為我到了金雞嶺,還沒找著他,恐怕蓬萊魔女未必肯饒他一命。”

奚玉瑾笑道:“柳女俠雖然綽號‘蓬萊魔女’,卻也並非真的不近人情的魔女。”

趙一行道:“你和她相處的時日較長,知道她的為人,我和她可沒見過。”

奚玉瑾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對一個人未曾徹底認識之前,的確是難免有所疑慮的,這也怪不得你。”她這話是有感而發,想起自己與谷嘯風、辛龍生的兩次情海波瀾,不覺黯然。

趙一行道:“另外我還有一層顧慮,只想暗中幫忙柳女俠清除奸細,待到適當時機,才能和她說個明白。”

奚玉瑾忽地想起蓬萊魔女所曾說過的話,說道:“柳女俠和令師似乎也是朋友吧?”

趙一行道:“不錯,他們是相識的。但卻也有一點間接的梁子。”

奚玉瑾怔了一怔,道:“什麽叫做間接的梁子?”

趙一行道:“家師和笑傲乾坤本來也是相當要好的,但不知為了什麽事情,有一次在蒙古相遇,談論武功,一言不合,比試起來,結果兩敗俱傷。傷得雖然不重,卻也傷了和氣。後來兩人就沒有見過面。家師一直為此耿耿於心。笑傲乾坤是蓬萊魔女的丈夫,你當然是早已知道的了。”

奚玉瑾心裏想道:“華大俠號稱‘笑傲乾坤’,少年時候,定然十分驕傲,那是可想而知的了。屠百城想必也是自負得緊,是以才會各不相讓,鬧出那場風波。”當下笑道:“這點小事,蓬萊魔女哪會放在心上?甚至有可能笑傲乾坤根本未曾告訴她呢。”

趙一行道:“我那未曾見過面的師姐,她和金雞嶺一直尚未有往來。我雖未見過她,卻也知道其中有點嫌隙。”

奚玉瑾道:“對了,這個緣故我正想問你。柳女俠和我曾經說過一次的,她也不知其中原因。由於她事情太忙,幾次想去拜訪令師姐當面問明,卻都未能如願。”

趙一行道:“因為我未曾見過她,所以也不是十分清楚。不過,據我打聽到的消息,其中似乎是有人挑撥。因為師姐是奉李思南為武林盟主的,蓬萊魔女則是北五省的綠林盟主,可能為了名位之爭,她不肯先向蓬萊魔女低頭。”

奚玉瑾道:“其實為了大局著想,這點名位的爭執算得了什麽?我相信柳女俠根本就沒有這種念頭。李思南大俠我雖然尚未認識,但武林中人交口稱譽,我相信他也是沒有這種念頭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