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野嶺危崖逢異丐金簪羅帕請援兵(第6/8頁)

那老叫化道:“邵元化的小老婆高小紅你們見過沒有?”

奚玉瑾道:“邵元化這個名字我倒是聽過的,卻從來沒有見過他,更不用說他的什麽大老婆,小老婆了。”

那老叫化眼珠一轉,若有所思,半晌說道:“好,我姑且相信你的說話,但卻不能不委屈你們做我的人質了。”

奚玉瑾大驚道:“你可是要扣押我們嗎?我,我們是有事在身的呀!”

那老叫化道:“我對你已經算得是十分客氣了,誰管你們的什麽勞什子事情?好,你不想陪你丈夫受罪,你自己走也行。”

奚玉瑾忙道:“不,不,你既然捉了我的丈夫,我自然是要陪他的,但你總得告訴我這是什麽原因呀。”

那老叫化說道:“好,我就老實告訴你吧,辛十四姑一個人我是不怕她的。但她有個好朋友叫做韓大維,他們兩個人倘若一同來找老叫化的晦氣,老叫化只怕不是他們的對手。她的侄兒在我手上,她就不能不有所顧忌了。”

奚玉瑾道:“不知老前輩和他的姑姑結的是什麽梁子?”

那老叫化哼了一聲,說道:“你問的也太多了,老叫化可沒工夫告訴你呢。我不強迫你,你願意跟你丈夫就跟來吧。”

說了這話,老叫化拖著辛龍生就走。奚玉瑾追上前去,說道:“請問老前輩高姓大名。”

老叫化怒道:“你這女娃兒也忒羅唆,你叫我老叫化不就行了。”

奚玉瑾不敢再問,心裏想道:“這老叫化本領如此厲害,想必是丐幫中的高手?”

老叫化拖著個人,登山涉澗,如履平地,奚玉瑾使出全副輕功,兀自落在他們後面。

那老叫化也似乎知道她的本領如何,並不回頭看她,卻始終和她保持著數丈的距離,讓她不至太過落後。

奚玉瑾忽地得了一個主意。

奚玉瑾素來愛美,每次出門,總忘不了要帶一盒胭脂,這次也不例外。那老叫化走在她的前面,一直沒有回頭望她,奚玉瑾大著膽子,悄悄打開胭脂盒子,用指甲挑了一點胭脂,在一方手帕上寫道:“我們夫婦給一個老叫化捉去,仁人君子,拾獲此帕,請送太湖王寨主,金簪聊作報酬。辛龍生、奚玉瑾。”

奚玉瑾是把手伸入懷中偷寫的,字跡寫得歪斜潦草,但料想還可以辨認出來。寫好之後,拔下頭上一根金簪,折好手帕,用金釵穿過它,插在路旁的一棵樹上,那老叫化在她面前數丈之遙,果然沒有發覺。

這方金釵釘著的字帕給人拾獲的希望甚為渺茫,但總是有個希望。至於她為什麽叫拾獲的人向太湖王寨主王宇庭報訊,而不是向辛龍生的師父文逸凡報訊呢?則是因為下面兩個原因。

第一、這個地方距離太湖只有兩天路程,距離文逸凡所在的“中天竺”則有七天路程,她急於脫困,當然是就近向王宇庭求援的好。

第二、王宇庭占領太湖,對附近的百姓很好,百姓和義軍親若家人,倘若樵夫、獵人發現這方字帕,多半會給她送到。文逸凡的住址只有江湖上俠義道中的成名人物知道,普通百姓,只怕連他的名字也未必知道。

奚玉瑾做了手腳,暗自想道:“這老叫化未必會注意到我的頭上少了一根金釵,若是給他發覺,我就裝作驚詫的神氣,說是中途跌落了。”

老叫化拖著辛龍生走得飛快,奚玉瑾使出全副輕功,緊緊跟在他們後面,不知不覺,上了一個山峰,只見山頂有間石屋。

忽聽得“咿咿呀呀”的叫聲,樹林裏有個披著獸皮的小廝跑出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體格甚是壯健,長得幾乎有老叫化那麽高。這小廝扛著一只吊睛白額虎,他雖然長得不算矮,但這只老虎實在太大,前腳搭在他的肩上,後腳還是拖在地上。

老叫化斥道:“虎兒,我叫你守門,你總是不安本分,又跑去打老虎了。”那小廝也不知是否聽見了師父的說話,只是望著奚玉瑾傻笑。

老叫化道:“我這徒弟是個啞巴,在山上長大,很少看見外人。不過,他對你並無惡意,你不用害怕。”當下笑道:“這是別人的媳婦兒,你傻乎乎盯著人家幹嘛?”那小廝黑臉泛紅,喉頭發出“荷荷”的喊聲,老叫化笑道:“奚姑娘,他是說你漂亮。”

奚玉瑾心裏想道:“這小廝赤手空拳就能打死一只老虎,不用他的師父監視我們,有他看守,只怕我們已是偷走不了。”

進了屋子,老叫化把辛龍生推入柴房,笑道:“未來的武林盟主,委屈你在這柴房受苦幾天,待你的姑姑來了,只要她向我求情,我就放你。”說罷,輕輕一拍,便給辛龍生解了穴道。

辛龍生幾曾受過這等委屈,他聽這老叫化的說話,似乎對他的姑姑也是頗有顧忌,穴道一解,不禁就發起怒來,“哼”了一聲,說道:“有膽的你就把我殺了!哎喲,哎喲,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