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興波怪客來中土破壁魔僧叛少林(第5/7頁)

韓佩瑛聽了他這番說話,心裏甚感驚奇,暗自想道:“原來他不是爹爹的朋友,但聽他的口氣,似乎也不是爹爹的敵人。大約他是妒忌爹爹在武林中的聲名,想要和爹爹爭勝吧?但不管他是什麽人,我當他是一位老前輩,以老前輩之禮待他,總不會錯。”

青袍老者又向谷嘯風問道:“你呢?你又是誰家的孩子?劍法,是家傳的嗎?”

谷嘯風道:“先父是揚州谷若虛,劍法卻是外祖父所傳。”

青袍老者說道:“啊,我想起來了。二十多年之前,我和你的爹爹曾見過一面,那時他剛成婚未久,我記得他是任家女婿,你剛才所使的想必就是任家所創的七修劍法了。”

谷嘯風道:“晚輩的劍法粗淺得很,只怕難入法眼。”

青袍老者哈哈笑道:“不,不,你這七修劍法精妙得很啊,老實說已是大出我意料之外了。不過說到這裏,我倒有個疑問了,我知道任家的七修劍法,是歷代守秘,不肯輕易示人的,有一年我找到了任家的任天吾,這人想必是你的舅父吧?我迫得他比武,他使出來的劍法和你所使卻不相同,遠不及你所變化的精妙,他是用假的劍法騙我呢?還是真的不會?按說他那時給我迫得極緊,若有家傳絕學,他是不會不施展的。難道任家的劍法,竟不傳子而傳婿麽?”事實正是這樣,谷嘯風的外祖父因為早看出兒子不肖,因此把家傳的七修劍法當作嫁妝留給女兒的。

谷嘯風因為不知這青袍老者的來歷,自是不願把家庭的秘密告訴外人,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出生得晚,外祖父早已去世了。”

青袍老者好像有點失望,但隨即笑道:“老夫嗜武成癖,只顧和你們談論武學,幾乎忘了正經事,有一件事情,我是要問你們的。”

韓佩瑛道:“尚未請教老前輩高姓大名?”

青袍老者道:“韓姑娘,你是不是有個朋友名叫宮錦雲?”

韓佩瑛道:“正是。不知老丈……”

青袍老者道:“宮錦雲正是小女。老夫是黑風島的宮昭文。”

韓佩瑛大吃一驚,這才知道這青袍老者原來是江湖上令人聞名喪膽的黑風島主宮昭文。

宮昭文說道:“上個月我見到黃河五霸中的洪幫主洪圻,聽他說你和小女曾經在禹城的儀醪樓與西門牧野的大弟子濮陽堅打過一架,有這事麽?”原來宮昭文正是因為得到了這個線索,才跑來找韓佩瑛的。

宮昭文道:“小女頑皮得很,她瞞著我逃出來,我現在正要找她回去。韓姑娘你可知道她的下落?”

韓佩瑛道:“我和令嬡出了禹城,不久就分手了,直到現在,尚未見到她。不過,令嬡的下落,這位谷大哥倒是知道的。”

宮昭文看了谷嘯風一眼,見他長得英俊,心裏想道:“難道我的女兒看上了他?若然真的那樣,我倒是要把韓大維的這個女兒殺了才行。”當下問道:“谷兄,你是怎麽知道的?”

谷嘯風道:“我和令嬡一道替丐幫辦事,不幸遇上了韃子大軍,在亂軍中失散了。不過,據我推測,她可能是會到金雞嶺去的。我們現在也正是要去金雞嶺。”

宮昭文突然面色一沉,說道:“金雞嶺?金雞嶺不是蓬萊魔女的山寨所在之地嗎?”

谷嘯風道:“不錯,正是柳盟主所在之地。”

宮昭文道:“是小女說的她要去見蓬萊魔女?”

谷嘯風道:“是我猜想的。因為還有一位和她在一起的朋友,這位朋友是要去金雞嶺的。”

宮昭文道:“哦,還有一位朋友?這人是誰?”

谷嘯風道:“他名叫公孫璞。”

宮昭文又驚又喜,說道:“公孫璞?對了,對了,我早就應該想到是他了。洪圻曾經對我說過:‘當日在儀醪樓上,除了韓姑娘之外,還有一個少年,打敗濮陽堅,就是全憑這少年之力’,想必這少年就是公孫璞吧?”

韓佩瑛喜道:“一點不錯,老前輩原來你認得公孫大哥?”

宮昭文道:“他小時候我曾經抱過他。”韓佩瑛喜道:“那麽宮老前輩和我們一起到金雞嶺去嗎?”心想:“錦雲和公孫璞正好是一對,難得他們又是世交,我這個媒大約是做得成功的了。”

原來韓佩瑛與宮錦雲相識之時,兩人都是女扮男裝的,但韓佩瑛不久就知道宮錦雲是個女子,而宮錦雲卻看不出她的喬裝,直至到了韓家,見了谷嘯風之後,方始知道她和自己一樣是個女人的。在他們相處的那幾天,宮錦雲對她十分愛慕,曾經向她吐露過許托終身之意。當時韓佩瑛因為不願泄漏自己的秘密,故此沒有立即向宮錦雲說明真相,但心裏已有“李代桃僵”的打算,想給她和公孫璞撮合的了。

韓佩瑛哪裏知道,宮錦雲本來就是公孫璞的未婚妻,他們二人乃是指腹為婚的,而蓬萊魔女卻正是宮錦雲父親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