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難解疑團驚毒手重逢老父在囹圄(第5/7頁)

心念未已,那個似病夫的漢子已經帶她踏上一道長廊,說道:“韓姑娘,令尊就在這間屋子裏養傷。”長廊盡頭有一間屋子,門頭掛有一盞燈籠,因為不見外面的天光,一盞燈籠發出的光源仍是十分黯淡。

韓佩瑛一咬銀牙,心裏想道:“既然來到這裏,就看它一個明白。”當下叫了一聲“爹!”那人道:“你爹恐怕正在睡覺,輕聲點兒。”

角落有一個帶著氈帽的人忽地長身而起,韓佩瑛事先沒有留意,倒是嚇了一跳。那人道:“大師哥,請你開門讓他們父女相會。”韓佩瑛心中不禁又是一動,暗自思忖:“我爹在這裏養傷,為什麽他們要反鎖房門,倒好像是把我爹爹當作囚犯看待!”

心念未已,房門已經打開,那個戴氈帽的人回過頭來,說道:“請吧!”

黯淡的燈光之下,韓佩瑛這才看清楚了這人的廬山真貌。這刹那間,韓佩瑛的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原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以前在禹城的“儀醪樓”上,她和宮錦雲曾經碰上的那個濮陽堅!那日濮陽堅用“化血刀”傷了黃河五大幫會的幾個首腦,她和宮錦雲還曾經與他交過手的。

韓佩瑛驚得跳了起來,喝道:“好賊子,敢來騙我!”一指向濮陽堅戳去,濮陽堅反手抓她手腕,後面那個漢子在她背後一推,登時把她推進了這間牢房。

韓佩瑛跌跌撞撞地沖入牢房,黑漆中視而不見,幾乎踏著一個人,幸而及時發覺,韓佩瑛大吃一驚,連忙按著墻壁,這才穩住了身形。

只聽得“哢嚓”一聲,牢門已經下鎖,濮陽堅在外面罵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野丫頭,到了這兒,居然還敢與我動手,哼,若不是師父有命,我不斃了你才怪!”原來濮陽堅在剛才抓韓佩瑛之時,胸口的“愈氣穴”也給韓佩瑛點個正著,“愈氣穴”是內息運轉的樞紐,雖然得他師弟立即給他解穴,也是痛得難受。

韓佩瑛無暇理會濮陽堅的咒罵,彎下腰看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她是自小練過暗器功夫的,目力異於常人,此時已漸漸習慣了黑暗,隱約看得見這個人的形態了。

這刹那間,韓佩瑛不由得心頭一震,嚇得險些暈了過去,原來這個人果然就是她的爹爹。要知她雖然早已料到父親受傷,但突然發現他僵臥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她焉得不驚?

韓佩瑛叫道:“爹爹!”伸出手去,手指已是不由自已的顫抖,使不出氣力來。韓大維握著她的手,慢慢地站了起來,說道:“是瑛兒麽?”聲音雖然微弱,但也聽得清清楚楚。

韓佩瑛這才稍稍寬心,原來她發覺韓大維雖是受傷,卻還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嚴重。韓大維抓著她的手站起來,她其實並沒有怎樣使勁,是韓大維使用上乘武學中的“借力”之訣,自己站起來的。

韓佩瑛抱著父親,又是歡喜,又是傷心。歡喜的是終於見著了自己至親至愛的人,傷心的是她爹爹絕世武功,竟然弄成這個樣子。雖然傷得不如她想象的那樣奄奄一息,但父女倆同被關在黑牢,恐怕也是插翼難飛。韓佩瑛宛如置身惡夢之中,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麽話來安慰父親才好,不由得淚如雨下。

只聽得將她帶來的那個人在外面哈哈笑道:“韓姑娘,我說過可以讓你們父女會面,這可不是騙你的吧?你放心,我們不會害你們父女的。你們骨肉團圓,應該高興才對。不必哭哭啼啼了。”說罷,又對濮陽堅道:“師父吩咐,可不許虐待這個丫頭。大師哥,我先去稟告師父了。”

濮陽堅“哼”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當我只是一個莽夫嗎?你去吧。”那人賠笑道:“我只是怕大師哥的脾氣一時按捺不下,既然師哥明白,那我就去了。”

韓佩瑛尚未開口安慰父親,倒是韓大維先出聲安慰她了。韓大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瑛兒,在敵人面前,可不許哭!”韓佩瑛道:“是!”收起眼淚。韓大維道:“瑛兒,你沒受傷吧?”韓佩瑛道:“沒有。爹爹,但,你、你怎麽啦?”韓大維苦笑道:“你來了,我就不會死了。”

韓佩瑛問父親怎麽樣,意思當然是問他傷得如何,聽了韓大維的回答,答非所問,不覺有點奇怪,心道:“爹爹為何不告訴我傷得如何,卻說我來了他就不會死,這是什麽意思?”

韓大維道:“瑛兒,你回過家了?”韓佩瑛道:“是,孩兒是昨天回到家的。一回到家中就碰到了朱九穆這老魔頭。”

韓大維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你不是一個人回家的吧,嘯風呢?”心中惴惴不安,生怕他的愛婿遭了朱九穆的毒手。

韓佩瑛道:“嘯風幫助孩兒打跑了朱九穆,他現在已到洛陽的丐幫分舵去了。嘯風走後,孩兒才給那個人用爹爹的烏金指環騙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