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高手比試(第3/7頁)

趙武仲身體失了平衡,蹌蹌踉踉的沖出了六七步,險些摔倒。

趙武仲“險些”摔倒,馬淳則是真的摔倒了。趙武仲身形未穩,只聽得“蓬”的一聲,回頭一看,只見馬淳已是四腳朝天跌在地上,趙武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過趙武仲這一招確實是以全力施為的,武學造詣稍差的人,只覺他這一招使得又狠又勁,一點也看不出對方乃是故意讓他。這些人雖然討厭他,也都不禁為他喝彩了。

趙武仲勝得莫名其妙,站在場中發呆。馬淳爬了起來,拱手說道:“趙兄的大摔碑手名不虛傳,小弟是輸得口服心服了。”班建侯笑道:“恭喜恭喜,趙兄你已經連勝三場,請過這邊歇歇吧。”跟著又到孟霆面前道賀,無非是說什麽“名師出高徒”這類套語。

別人看不出來,孟霆當然是看得出來的,馬淳為什麽要讓給他的徒弟呢,這還不是出於班建侯的授意,有意籠絡他麽?“我可不能上他們的當。”孟霆心想。

於是在班建侯的“套語”說完之後,孟霆就冷冷說道:“武仲得勝,這是他的事情,我可不敢居功!”

班建侯怔了一怔,笑道:“他是你調教出來的好徒弟,怎會不是你的功勞?”

孟霆道:“班大人,別的人或許不知道,我想你必定是知道的。”

班建侯莫名其妙,問道:“知道什麽?”

孟霆說道:“武仲是我這位趙大哥的兒子,趙大哥的武功只有在我之上,決不在我之下。”

班建侯只道孟霆是特地向他推薦自己的“合夥人”趙斌,當下笑了一笑,說道:“對啦,我還沒有向趙大哥恭喜呢。人的名兒,樹的影兒,趙大哥的名聲我當然也是久仰的了。”

趙斌給他們這麽一捧,歡喜得骨頭都酥了,連忙說道:“哪裏的話,哪裏的話,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怎能和孟老鏢頭相提並論?不錯,小兒從小就是我親自教他功夫的,但要是沒有孟老鏢頭的點撥,他又焉能得有今日?所以,我雖然是他的老子,說到把他調教成才的功勞嘛,可還是你這位師父比我大得多了。”言下之意,他這個做老子的當然也有一份不小的“功勞”了。

孟霆哈哈一笑,緩緩說道:“趙大哥,你怎麽和我客氣起來了?說老實話,你老哥是真人不露相,最初我還不知道你有那麽好的武功呢。後來我給令郎喂招,這才發現他的家傳武功極有根柢,我其實是不配做他的師父的。剛才他雖然是用我所教的‘大摔碑手’連勝三場,但根基還是家傳的本領,是以我說我不敢居功,決非尋常的客氣說話!趙大哥,這話我早已想和你說了,今日令郎‘功成名就’,我就爽快的說了吧,從今之後,令郎在武學的門派上理該‘歸宗認祖’,他是你趙家的傳人,我孟霆可不能再做他的師父了。”

趙斌好像給一盆冷水當頭潑了下來,這才知道原來孟霆的真意乃是要把他的兒子逐出門墻,不再認為徒弟,他嚇得顫聲說道:“孟大哥,你,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這,這怎麽可以……”

孟霆沉聲道:“我是十分認真的,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說過的話,決不收回。趙大哥,你別多說了,這裏是高手大會,人家還要比武呢。”

這樣的結果也是大出班建侯意料之外,不過他要替完顏長之維持大會的秩序,可也不能為了趙斌的私事阻礙比武的進行。

趙武仲連勝三場,取得了復賽的資格,按規矩坐在演武廳中指定的座位。他聽得師父在小花廳裏的說話,不由得又是發慌又是氣憤。忽地有個人擠到他的後面,隔著一個座位,貼著他的耳朵說道:“孟霆不認你做徒弟,你又何須希罕這樣糊塗的師父?他不要你,王爺可要重用你呢。將來虎威鏢局的總鏢頭也是你的。”趙武仲回頭一看,卻原來是黑鷹年震山的那個徒弟趙登禹。趙武仲一想不錯,登時化愁為喜,飄飄然起來了。

比武繼續進行,有心獵取功名富貴的爭著出場,很快的便有三個人取得連勝三場的成績。這三個人是崆峒派的石青,是大同石家莊的人;海砂幫的羅大虎和保定的名武師梁存孝。

這三個人是在十九場的比賽之中,各自取得連勝三場的成績的(由於有幾場是別人先勝了兩場再給他們打敗之故,因此總的場數自是超過九場)。後面的十六場比賽都是很快的就分出勝負,最快的甚至只有三招兩式,便即有人認輸。看得出有些人根本就不願意參加比武,迫於無奈,故此只是出來敷衍一番。

完顏長之和龍象法王看得都是不禁皺皺眉頭,哪知再看下去,更不成話。

原來那些有心向上爬的武師在前面的十九場比賽之中,或如所願或受淘汰之後,剩下來的就都是迫於無奈才來比武的了。他們裝作遵守“點到即止”的同道印證武功的規矩,只要對方一打著自己便即認輸,甚至還沒給人家打著,自己先自露出破綻,說是“輸招”而退場了。有兩個人竟然為了爭著認輸而吵了起來,結果由鏢行的老前輩也是擔任裁判之一的馬如龍給他們調解,其中一方才肯“委屈”自己當作勝方。這一段亂七八糟的比賽,不到一支香的時刻便進行了十六場,選出了四個優勝者。這四個人是大都的名武師薛兆、精武門的拳師鄧銑、遊龍幫的弟子金亦堅和青城派的弟子李向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