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識破奸徒

秦龍飛指望師父替他報仇,想不到師父卻向這黑衣少女恭恭敬敬地施禮,口稱“公主”。他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大吃一驚過後,登時醒悟:“莫非這妖女就是雲中燕?我剛才造她的謠言,都給她聽見了?”偷偷把眼向呂玉瑤望去,只見呂玉瑤面色蒼白,緊咬嘴唇,不發一言,似乎是因為事情來得太過突兀,大受震動,思路一時間尚未能整理出一個頭緒。秦龍飛礙著師父和雲中燕在旁,又不能和她辯白,不由得汗流浹背。

青袍客一時間也弄不清楚他們是怎麽一回事情,只道秦龍飛未到婁家莊已經把呂玉瑤弄上了手,既是未曾和婁人俊接頭,也就難怪雲中燕對他誤會。

在雲中燕面前,青袍客自是不便問他徒弟,只好先回答雲中燕的問話,陪笑說道:“公主認不得我,我可是見過貴國的國師龍象法王的。如今正要到婁家莊去謁見公主和法王,想不到在這裏幸遇。小徒不知何事得罪公主,請公主原諒。徒兒,你還不過來向公主賠罪!”

秦龍飛畢竟還多少有點羞恥之心,知道雲中燕是蒙古的公主之後,把心一橫,想道:“師父打死我,我也不能向她屈膝!”但想是這樣想,看見師父怒眼盯著他時,心裏又不禁發慌了。

雲中燕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麽,用不著賠罪了。對啦,你是要往婁家莊的,是嗎?”

青袍客恭恭敬敬答道:“正是。”

雲中燕道:“好,那你來得正好。你和令徒趕快去婁家莊吧。請你見到龍象法王之時,告訴他說,我和這位呂姑娘到她家裏一趟,兩天之後才能回來。好了,呂姑娘,咱們走吧!”

青袍客大為奇怪:“怎的她打了秦龍飛卻又和呂東巖的女兒這麽親熱,他們是早就相識的麽?”不過盡管他疑團滿腹,他也是不敢向雲中燕發問的。

呂玉瑤見識雖淺,並不糊塗,呆了一會,思路也就漸漸整理出一個頭緒來了,想道:“怪不得爹爹常說人心險惡,這個自稱是淩鐵威師弟的秦龍飛原來竟是蒙古人的奸細!”她是這樣推論的,秦龍飛的師父要去謁見蒙古國師,他還不是私通蒙古的奸細是什麽?因此,甚至連秦龍飛的本來身份她也懷疑是假的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呂玉瑤雖也不敢信賴雲中燕,但想:“我如今已是身陷虎口,和雲中燕同走,大不了也是重陷虎口而已,對付她一個人總比較好些。”

呂玉瑤如此一想,心意立決,決心先擺脫了秦龍飛再說,當下便與雲中燕同行。

走到路上,雲中燕施展輕功,呂玉瑤追不上她,距離漸漸拉開。呂玉瑤心裏想道:“咦,她倒好像不怕我逃跑?”因為雲中燕若是要把她當作人質,就不該離開她這麽遠的。

心念未已,雲中燕忽地回轉身飛快地又跑回來,一把拉著她的手。呂玉瑤吃了一驚,叫道:“你幹什麽?”

雲中燕道:“咱們可得趕快逃跑,我的謊話只能騙得他們一時,婁家的人追來,和他們師徒相遇,我的謊話就要給拆穿了!”

呂玉瑤大為奇怪:“她不是蒙古的公主嗎?為什麽要怕婁家莊的人追她?”但雲中燕拉了她飛快地跑,她心有所疑,卻是無暇盤問。

雲中燕施展全副輕功,拉著她跑,等於是助她一臂之力。呂玉瑤只覺兩腋風生,路旁的樹木閃電般的倒退,就像騰雲駕霧一般!呂玉瑤吃驚不已,想道:“她的功夫這麽了得,若然對我不懷好意,我是決計逃不脫她的手心了!”

也不知跑了多遠,雲中燕和她到了一座山上,這才停下腳步,說道:“咱們可以歇一歇啦。不過也只能歇一會兒,我就要在這裏和你分手了。你有話問我,趕快說吧。”

“啊,原來她真的要放我走!”呂玉瑤驚疑不定,問道:“你是雲中燕嗎?”

雲中燕笑道:“不錯,我就是秦龍飛那小子說的那個已經和轟天雷‘私奔’了的雲中燕。你還相信那小子的謊話嗎?”

呂玉瑤道:“那麽淩鐵威呢?”她沒工夫罵秦龍飛,迫不及待的便要知道轟天雷的消息。

雲中燕道:“你不用擔心,你的爹爹會把他救出來的。”

呂玉瑤驚喜交集,說道:“什麽,我的爹爹已經到了婁家莊?”

雲中燕道:“不錯,我想大概是你昨晚昏迷的時候他到了婁家莊的。我聽見有人叫你爹爹去東院救你,是以知道定是令尊。還有一個人幫轟天雷抵禦龍象法王的,我猜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秦虎嘯。”

呂玉瑤不覺又為父親擔心起來,說道:“聽說龍象法王的武功十分厲害,不知他們能不能夠跑出婁家莊?”

雲中燕是在轟天雷的父親出現之前便逃跑的,後來的事情她並不知道。只能這樣安慰呂玉瑤道:“轟天雷已經恢復武功,他的師父本領更大,我想他們縱然打不贏龍象法王,龍象法王也阻止不了他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