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先發制人03(第2/3頁)

“你——”柳眼目中驚怒交加,厲聲道,“你自來到善鋒堂就在裝瘋賣傻,身上的傷早就好了,卻還在裝病!你好、你好……你很好!”唐儷辭右手懷抱鳳鳳,人在床上右足輕輕踢向柳眼腰間要穴,一個轉身自他打破的墻洞中掠出。柳眼被他逼退一步,眼見唐儷辭竟不回頭,往前急奔,他隨後追去,兩人的武功是一個路子,專走輕捷狠毒,轉眼之間已奔得不知去向。

門外動手的三人一起回頭,那紅衣女子是詫異柳眼竟然未能一舉格殺唐儷辭,而池雲是奇怪唐儷辭抱著鳳鳳,到底是想要逃到哪裏去?沈郎魂眼見兩人走遠,突地一個倒退,抽身而出,一把抓住池雲後心,往墻外掠去。紅衣女子出其不意,嬌喝一聲“哪裏走!”紅紗拂出,直擊沈郎魂後心,池雲雖然吃了一驚,畢竟是老江湖了,刀飛紅紗,兩人脫身而去。紅衣女子遲了一步,跺足道不好,眼見時候將至,遙遙有煙火信號亮起,正是事先約好的進攻信號。門外萬蛇蠢動,紛紛沿著墻壁、窗縫爬了進來,紅白衣裳的女子紛紛拔出兵器,攻進門來,除卻門口兩具屍體,善鋒堂內空空如也,什麽劍會弟子、廚子奴仆,竟沒有半個留下,諾大一處庭院竟是空城。非但門內無人,連柳眼也不知去向,白衣女子一路奔到方才發出巨響的唐儷辭房外,只見磚瓦委地,人卻不見,人人面面相覷,心裏疑惑不解。按照原本的安排,撫翠將善鋒堂主力引入埋伏,柳眼殺唐儷辭之後,應是時近黎明,此時善鋒堂內眾人應已精神緊張過度,如果有進食,必定中毒;如未曾進食,體力必定衰弱,眾女在黎明人身體最為困倦之時一舉攻入,必定可將善鋒堂上下殺得幹幹凈凈,結果進攻煙花未到黎明便已亮起,而沖入門內竟然半個人影不見,此情此景人人忖道:中計了。

中計了!撫翠心中忖道,她已在好雲山上轉了三個圈子,居然沒有找到邵延屏的蹤跡,非但沒有找到邵延屏的蹤跡,等她回到風流店設伏之地時,只見滿地血跡屍骸,不少紅衣女子死傷,其余大都逃得不知去向,不知是邵延屏和她兜圈子,還是中原劍會另有伏兵,耍了一手計中計的把戲。但她並沒有死心,邵延屏這老狐狸不管兜到哪裏,總不會離得太遠,就算好雲山是他的地盤,設有什麽暗道、洞穴,總也會被她發現。

一旦被她發現,這老狐狸就必死無疑。

她一直都在好雲山兜圈子,一直兜到第十個圈子,她終於明白好雲山上的確沒有什麽暗道、洞穴,邵延屏是的的確確不在這山頭,換而言之,他留下一座空城,不知逃到哪裏去了。如果邵延屏會逃走,甚至能殺了她的伏兵再逃走,說明今夜攻山之計他早就看破,如果他早就看破,那在善鋒堂時的驚惶失措就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善鋒堂中必定有埋伏。想到此節,撫翠返身往山頂奔去。

劍鳴之聲不絕,成缊袍和余泣鳳已打到八百來招,成缊袍守得嚴謹,余泣鳳數度強攻皆是無效,“西風斬荒火”每一招擊出雖然傷及成缊袍,卻總是淺傷兩分,不能克敵。如此鬥法,余泣鳳心中雪亮成缊袍將他引走牽制,必定是為了唐儷辭的什麽計劃,苦於元氣未復,長鬥下來氣力衰竭,許多厲害招數施展不出,不免恨極怒極。正在他惱怒之際,成缊袍劍光流掃,如斬蛟淩波,打了幾個旋轉,直奔他盲去的左眼。余泣鳳大怒,劍點成缊袍持劍的右手,卻聽“錚”的一聲脆響,他的劍尖分明即將將對手右手刺穿,不知何故卻點在他劍柄之上,成缊袍長劍脫手激射,余泣鳳驟不及防,急急側頭一避,只聽劍風淩厲帶起一陣嘯聲灌耳而入,隨即一陣劇痛,耳竅中灌滿了熱乎乎濕嗒嗒的東西。他一摸耳朵,竟是左耳被成缊袍一劍削了下來,他盲了一目,雖然武功高強,久戰之下目力未免有偏差,成缊袍瞧出機會,擲劍傷敵。余泣鳳失了左耳,怒極反笑,仰天哈哈一笑,“你沒了劍,我也不用劍勝你!”當下一揚手,那柄長劍長空飛出,墜入數十丈外的草叢之中,他一掌推出,掌力籠罩成缊袍身周方寸之地。成缊袍被迫接掌,只聽“碰”的一聲震響,余泣鳳再上一步,第二掌推出,成缊袍揮掌再接,又是一聲震響,他口角掛血;余泣鳳厲笑一聲,第三掌再出,此時卻聽不遠處有人大喝一聲“雷火彈”,隨即一顆小小的事物激射過來。余泣鳳聞聲變掌,火藥的滋味他猶有余悸,當下頭也不回急速撤走,在他心中,殺成缊袍是遲早的事,而成缊袍的性命自然沒有他一根頭發來得重要。

草叢中那人舒了口氣,咋舌道,“余泣鳳的武功真是驚人,他要不是吃了火藥的虧,繼續下手,只怕你我都要死在他手裏。”這自草叢中鉆出來的人,自是邵延屏。成缊袍站住調勻真氣,拾回長劍,對剛才兇險一戰只字不提,淡淡的問:“董狐筆呢?”邵延屏縮了縮腦袋,“打起來就不知道哪裏去了,反正約好了這裏相見,總也不會逃到天邊去。”成缊袍冷笑道,“他拋下你對付撫翠,自己逃了?”邵延屏幹笑一聲,“不好說,總之你也沒看見他的人,我也沒看見他的人。你的傷如何了?”成缊袍淡淡的道,“不妨事,什麽時候了?”邵延屏東張西望,“差不多了,來了!”他往東一眺,只見兩道人影疾若閃電飛奔而來,數個起落就奔到這邊山頭,前面那人衣袂飄風,懷抱嬰兒,正是唐儷辭,後面那人面貌俊美,身著黑衣。成缊袍臉色微變,這面貌俊美的黑衣人,正是在北域雪地一弦將他震成重傷的黑衣蒙面客,雖然他此時手上沒有琵琶,卻仍是觸目驚心。唐儷辭奔到近處,回身一笑,柳眼跟著站定,目光自三人面上一一流過,“哈!”他冷笑了一聲,似是本想說什麽,終是沒說。邵延屏跟著哈哈一笑,“這就叫請君入甕。”成缊袍臉色肅然,那一弦之敗,今日有意討回。正在一頓之際,又有兩道人影急奔而來,站定之後,五人將柳眼團團圍住,竟是合圍之勢。柳眼目光流轉,背後趕來的人是池雲和沈郎魂,當下緩緩自懷裏取出一支銅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