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劍氣縱橫驚四座妖氛猖獗駭群豪(第4/8頁)

大石、大松羞愧難當,不約而同,都是打定主意:“偏不聽這小子的話!”哪知孟華這一招“金針度劫”使得淩厲無比,他們同時感覺到對方的指尖戳到了自己命門要穴,倘若不用“分花拂柳”這招化解,只怕就有性命之危。

正因為他們對連環奪命劍法熟極而流,既然除了“分花拂柳”這招,無法化解,這一瞬間,他們已是無暇思索,不知不覺就只好違背自己本來的心意,使出這一招了。

孟華連連呼喝接連幾招,都是如此。先自己的招數說破,然後教對方如何應付。場中賓客的嘩笑之聲,越來越響亮了。

洞冥子面色鐵青喝道:“你們還比什麽,滾回來吧!”

但他們在孟華“劍招”籠罩之下,哪裏能夠脫身,想“滾回去”也不可能。

孟華笑道:“俗語說名師出高徒,你不怪自己做師父的太過膿包,反怪他們,好不要臉!不過,我也不為已甚,就讓他們回去吧!”說至此處,陡地喝道:“但你們不配使劍,把劍給我留下!”

話猶未了,只見兩把長劍已是到了孟華手中。武當派長老雷震子不禁贊道:“好快的空手入白刃功夫!”但場中除了寥寥無幾的各派名宿之外,其他的人連孟華用的是什麽手法,都未看得清楚。

只聽得一片斷金戛玉之聲,孟華把那兩柄長劍都是當中拗斷了!

他剛才顯露的是劍法,這一手顯露的卻是深厚的內功,把崆峒派的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大石道人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心裏想道:“原來他中的酥骨散之毒已是完全解了,幸虧他手下留情!”

孟華拋掉斷劍,重回台上,向洞真子施了一禮,說道:“不知掌門太師叔相信我的話沒有?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你還可以叫洞冥子和我再比!”洞真子有意丟洞冥子的面,說道:“師弟,你意下如何?”

洞冥子怎敢再和孟華比劍,憤然說道:“師兄,這是本派的同門大會,小弟忝為繼任的掌門人選,和他比劍,成何體統?”

洞真子道:“師弟,你誤會了,我不是一定要你和他比劍,只不過,不過……這件事總得有個交待啊!”

雷震子擺出“主持公道”的武林前輩身份發話道:“對,洞冥道兄,你總得說一句話,說一說孟華替他師父的辯護到底是真是假?”洞冥子滿面通紅,只好訥訥說道:“他、他是丹丘生的弟子,弟子的惡行,算在師父頭上,我看也不能算是錯吧?”這話等於轉個彎兒,承認他是傷在孟華劍下,不是傷在丹丘生劍下了。

洞真子要保持掌門人的身份,於是在損了師弟的面子之後,也不能不替他兜回一點體面,便即作出“持平”的論調說道:“弟子犯了過錯,該由師父負責,這話也未嘗沒有道理。好吧,丹丘生,洞冥子指控你犯上之罪可以免了,這項指控,就改為你縱容徒弟之罪吧,你服不服?”兩項罪名比較,當然是後者輕微多了。

丹丘生道:“我沒話說,因為我不知道當時的情形。”

雷震子道:“我要說句公道話,縱然孟華當真是傷了洞冥道兄,恐也不能指責他的‘犯上’,在他拜丹丘生為師之時,丹丘生早已被貴派逐出門墻。”

孟華大聲說道:“我不服,請掌門太師叔讓我說一說當時的情形。”洞真子眉頭一皺,說道:“你這件事在整個案子之中,只能算是小節,我不想太多枝節橫生。不過,你既然不服,那就簡單說幾句吧。”

孟華說道:“那日他踏入石林,是陽繼孟的一個苗人徒弟帶他進來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麽人。那時我的師父早已離開石林,而這個苗人則是以前曾跟隨過陽繼孟到過石林搗亂的。那天,他們……”

話猶未了,忽地有個人跳出來道:“正如洞真子掌門所說,此事不過是細枝末節,既然在這一點真相已明,我以為也就不必多費唇舌重提往事了。不過,另一件事情,貴掌門倒似乎應該問個清楚。”

眾人一看,出來說話的這個人是個矮胖曲發鷹鼻的漢子,看來不像漢人。眾人紛紛探問:“這人是誰?”有知道的人說道:“這人是南天劍霸龍木公,他本是海南島五指山的黎人。”“啊,原來是他。奇怪,一在天南,一在地北,他是怎樣和崆峒派拉上交情的?”

眾人竊竊私議,其實他們心裏感到奇怪的並非因為龍木公僻處海南,卻和遠在西北的崆峒派拉上交情,而是因為龍木公乃是邪派中的有數人物。雖然不及大魔頭陽繼孟的惡名昭彰,一向也是橫行霸道慣的。否則如何會得一個“天南劍霸”的綽號?許多人不覺都是如此想道:“崆峒派雖然不能和武當少林等名門正派相提並論,最少也還不能算是邪派;洞真子雖然不是俠義道,行事也還勉強可以說得是正派的,為什麽他要請這樣的妖人來作貴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