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長老險途行險著少年神劍懾神僧(第5/8頁)

大吉得了師父鼓勵,退而復上,枯澀的聲音說道:“師父放心,弟子不會輸給他的!”

兩人再度交鋒,孟華似乎穩重得多,劍招虛多於實,而且不時後退。看得出他是顧忌對方那個古怪的金缽,盡量避免接近金缽。不過他每退一步,就化解對方的一分攻勢。

看來還是大吉緊握攻勢,白英奇又不禁暗暗擔心了。

殊不知白英奇固然擔心,對方那兩位“天竺神僧”,心裏可要比他更怔忡不定。

優曇想到的是,孟華不過是天山派第三代的記名弟子,“指點過”他的武功不過是唐經天的兒子唐加源,那麽唐經天的本領豈非更是深不可測。他本來自信有打敗唐經天的把握才來的,此時信心也不禁有點兒動搖了。

奢羅則在心裏想道:“這小子似乎還未看破金缽的奧妙,只要大吉善自運用,這一場說不定還是可以打勝。”

不錯,孟華是未曾看出金缽的古怪,但已開始懷疑了。從他可以輕易挑開大吉的竹杖來看,大吉的功力顯然遠不及他的師父。但何以金缽的吸力比師父還強?按理說吸力的強弱還是在於內功的運用的,孟華不相信他會妖法。

原來大吉的紫金缽底嵌有一塊磁石。高手搏鬥,每招都須恰到好處,毫厘之差就會造成失誤。大吉金缽中的磁石縱然不能把他的劍吸入缽中,也能影響他的劍勢。鐘展剛才稱贊大吉的金缽“妙用無窮”,其實也是提醒孟華的。他已經看出他這個“古怪”了,只是不便告訴孟華。

好在孟華並不算笨,雖然還未知道缽底玄虛,但卻想出了破敵之法了。劇鬥中大吉重施故技,杖走輕靈,使的虛招,左手的金缽,則是重重的向他當頭罩下。

孟華突然伸出左掌,向對方的紫金缽拍去。這是用肉掌去對付對方的兵器,假如是換了比他功力高的奢羅的話,他當然不敢這樣做的。即使現在他已試出大吉的功力比不上他,這個打法也還是相當冒險的。

只聽得當的一聲,大吉的紫金缽已是給他擊落。孟華右手的長劍順勢一絞,大吉的青竹杖也脫手飛去了。他禁不起這股牽絞之力,非但竹杖脫手,而且身子也矮了半截了!

原來他攻得正急,忽然給孟華以快劍絞脫他的竹杖,就像一輛風馳電掣的馬車,突然馬失前蹄車子卻還不能驟然停止,身不由己的向前一撲,雙膝跪倒。孟華插劍歸鞘,將他扶起,一笑說道:“不敢當,我說過不要你磕頭的。”大吉滿面羞慚,拾起青竹杖,回到師父跟前。

奢羅法師說道:“勝負兵家常事,三場比武,咱們不過輸了一場,算不了什麽,待為師給你扳回面子!”

優曇法師見師侄輸了第一場,本來就想親自出馬的。但轉念一想:“我勝鐘展,相信沒甚困難。但鐘展一敗,第三場對方的掌門人無論如何是要出馬的了,我這個師弟可不是他的對手。三場失二,縱然我勝鐘展,也還是輸了。倒不如讓師弟抵擋這場,勝敗雖然難測,卻還可以一搏。”

奢羅單純得多,根本不去理會師兄是甚心思,早已站了出來,說道:“天山派四位長老,我已領教過了三位了。看來這一場我只能和你鐘長老比試啦。你年紀比我大,體力或許比不上我,但我先鬥了一場,也不算占你便宜。”

鐘展正是巴不得他來挑戰,放下了心上一塊石頭,說道:“你要不要多歇一會?”

奢羅說道:“我還怕你說我占你的便宜呢。講老實話,我鬥你的兩個師弟,並沒耗多大氣力。”

鐘展說道:“好,你既然要我獻拙,我也只好奉陪了。怎樣比法?”

奢羅說道:“你的一個記名弟子,劍法都這樣精妙,你的劍法想必是更加高明了,我先領教你的劍法。”

鐘展說道:“好的。不過,請等一等。”回過頭叫道:“英奇,叫人趕快把我的劍拿來。”原來他身上並沒有佩劍,剛才與孟華過招,也只是用一雙肉掌的。

白英奇說道:“弟子知道師伯要用,早已叫霍師弟取來了。”此時他剛好和霍英揚“換班”觀戰。

霍英揚是剛才送師父回靜室養傷的時候,順便把師伯的那把劍取來的。當下應聲而進,把一柄劍遞給鐘展。劍未出鞘,套在一個形狀古拙的劍鞘裏。他送劍之後,行了一禮,按照規矩,退出宮門。

奢羅見他鄭重其事的把劍送來,劍鞘的形狀又是如此古拙,只道是一把古代的寶劍。哪知鐘展拔劍出鞘,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木劍!

奢羅面色一變,說道:“鐘長老,你要用這柄木劍對付我的竹杖和金缽?我可不想占你便宜,我告訴你,我這竹杖可是堅逾金鐵的寶物。”言下之意,當然是將鐘展小覷他了。

鐘展微微一笑,說道:“我在四十歲之後,一直是用這把木劍,已經用了二十多年了。熟了手的兵器就不想換啦,何況咱們只是印證武功,點到即上,又何必真刀真槍的廝殺?誰占便宜,那更無須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