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豈有明珠投暗室錯將奸賊當親人(第7/8頁)

再聽下去,只聽得那姓馬的問全大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緣故嗎?”

“不知道。不……唔,我找到一點線索了。”

“什麽線索?”

“那小子也是姓楊!”

那姓馬的似乎恍然大悟,說道:“哦,你懷疑這小子是、或許是楊牧的子侄?”

全大福道:“假如真是的話,咱們怎樣?”姓馬的道:“你和他是好朋友,依你說呢!”

全大福咬了咬牙,說道:“我和他交情雖然不錯,但公事還是應當公辦。那小子武功很強,依我說,捉不了活的,死的也要!”

楊華熱血沸騰,忍不住霍地站了起來,喝道:“我在這裏,你們來吧!”

四面八方,胡哨聲此起彼伏,轉瞬之間,只見東面出現四個披著大紅袈裟,手提九環錫杖的番僧;南面出現四個手提長劍的青袍道士;西面出現三個軍官,手中也都執著兵器;北面出現的就是全大福和那個姓馬的家夥了。

四僧、四道、五官從四面八方湧上,把楊華圍在當中!

那姓馬的軍官哈哈笑道:“楊牧所料不差,這臭小子果然還在這裏,可惜只是他一個人。”

另一個軍官喝道:“小子想要活命,快說實話,繆長風哪裏去了?”此人是“五官”之首,名喚鄧中艾,和全大福一樣,以前也是曾經在禦林軍中當過軍官的。

楊華氣往上湧,冷笑喝道:“割雞焉用牛刀?你們什麽四僧、四道、五官,並肩子都上來吧!”

一個長須道士笑說道:“這小子見聞倒還不算寡陋,知道咱們四僧四道五官的名頭。”他是“四道”之首,道號混元子,本來是武當派掌門人雷震子的得意門徒,後來貪圖名利,接受了崔寶山的禮聘出山。

一個胖喇嘛用藏語向混元子問道:“這小子說什麽?”這胖喇嘛是“四僧”之首,法號天泰上人。他本來略懂漢語,但因楊華剛才說得很快,他聽得不大清楚。

混元子哈哈一笑,緩緩說道:“這小子恐怕是自以為武功天下第一,他要一個人對付咱們十三個。”

天泰上人想在中原揚威立萬,最忌漢人輕視。混元子當作笑話來講,天泰上人聽了,卻是不禁勃然大怒。

楊華哼了一聲,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說道:“對付你們這些禿驢、牛鼻子、狗官兒,何需武功天下第一?就憑我這個未入流的無名小卒,也足以打發你們!”

此言一出,不啻火上添油。天泰上人大怒喝道:“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子,你要求死,那還不易,佛爺送你上西天吧!”說罷回過頭來,對混元子道:“我要讓這小子見識我們西藏一派的武功,你們可別動手。”其他三喇嘛只怕這“臭小子”當真有點邪門,提著九環錫杖,並肩齊上,給天泰上人掠陣。

四道、五官正想著看看全大福所說可以和繆長風打成平手的這個小子,到底有多厲害,樂得讓“四僧”先上。

楊華笑道:“我也會念幾句往生咒,大和尚,你不愁沒人超度。”心裏想道:“敵眾我寡,須得立下殺手!”當下默運玄功,把長劍掄圓,當作大刀來使,一劍劈下。“當”的一聲,火花四濺。天泰上人的禪杖損了一個缺口,楊華虎口亦自酸麻。兩人都是一驚,天泰上人這才知道這“臭小子”果然有點“邪門”,楊華也知道對方的內功造詣決不在自己之下。心道:“此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敵。”心念一動,腳步便即一個蹌踉,作勢向著天泰上人傾跌。

天泰上人素來自負,雖知楊華厲害,料敵也還未足,只道楊華已是被他內力所震,心頭大喜,趁楊華身形未穩,急忙提起碗口般粗大的禪杖,朝著楊華的天靈蓋打下。

說時遲,那時快,楊華一個“風擺荷花”的身法,已是撲進天泰上人懷中,天泰上人一杖打空,杖頭陷地,只聽得“嗤”的一聲響,他的那件大紅袈裟已是給楊華一劍刺穿。

原來天泰上人所練的西藏密宗內功,頗有獨到之處,當楊華的劍尖刺著他的身體之時,他的那件袈裟立即有如漲滿的風帆,鼓了起來,卸去楊華劍尖上的勁道。這手功夫和少林派的“沾衣十八跌”內功,具有異曲同工之妙。楊華這一劍沒刺傷他,只能刺穿他的袈裟,心裏也是好生駭異。

掠陣的那三個喇嘛這一驚非同小可,齊聲吆喝,搖動九環錫杖,分從左右中三路,向楊華頭頂砸下。

二十七個銅環同時搖動,叮叮當當之聲震耳欲聾。原來藏僧所用的九環錫杖,杖上的銅環也是武器,搖響銅環,發出極不諧和的“樂聲”,能收擾亂敵人心神的功效。

楊華喝道:“鬼嚎什麽?”一聲長嘯,身形平地拔起。他見這三個喇嘛出杖的手法,攻守配合,壁壘森嚴,隱隱有列陣而戰之意。倘給他們合圍,恐怕就不是三五十招之內所能取勝的了。何況還有“四道”“五官”在旁虎視眈眈,時間越長,對自己越是不利。於是突出奇招,斜身高縱,刷的一劍,刺向左面那個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