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且作沙彌權禮佛何來使者動屠刀(第2/5頁)

揭穿精精兒底細的不是別人,正是段克邪。要知精精兒不但相貌似個猴子,神氣、動作,也似猴子,段克邪與他做了多年的師兄弟,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很熟悉,越看越是起疑,只不知他相貌何以改了?

幻空幸得段克邪提醒,精精兒出手如電,本來非抓著他的琵琶骨不可,幻空一聽到段克邪的叫聲,百忙中一個“脫袍解甲”,一沉雙肩,腳跟一旋,恰恰避開。

精精兒在面上一抹,現出本來面目,哈哈笑道:“好小子,你倒是眼尖得很,看出師兄來了。那就乖乖跟我走吧,還想逃麽?”原來精精兒是戴著一張人皮面具,大笑聲中,他身形已是疾掠而前,朝著段克邪所在的方向撲去。寺中僧眾擁擠,一時間還未能抓著段克邪。

精精兒掌劈指戳,碰著他的,不是給他一掌打翻,就是給他點中了穴道。轉眼之間,已有十幾個僧人倒在地上。

幻空見狀大怒,搶了一根禪杖,朝著精精兒背心便戳。殿中人多擁擠,精精兒的輕功施展不開,只好拔出金精短劍,回身接招。他聽到了段克邪的聲音,卻還未見到段克邪,段克邪已躲到人叢中了。

殿中僧眾忽地發出驚駭的叫聲,幻空回頭一看,不由得心頭大震,暗暗叫苦。原來已有兩人被對方所擒,一個是戒律堂的執法僧,這人職位雖高,也還罷了。另一個卻是闔寺之首的方丈幻滅法師。

原來與精精兒同來的這三個番僧,都是回紇的一等一的高手。其中兩個本來是和尚,另外一個則與精精兒一樣,是臨時削發,假冒為僧的。那兩個和尚屬於西藏密宗,一個法號無妄,一個法號無咎。他們雖然來自西藏,投效回紇,但與布達拉宮卻是毫無關系。

他們冒充布達拉宮的使者,這是精精兒與回紇元帥拓拔赤所定的計策。算準了在佛祖誕辰的時候到來,料想鄂克沁寺必然接納。他們就可出其不意,擒拿寺中的首腦,威脅闔寺僧眾服從他們。這個計策有兩個目的,一來是因為鄂克沁寺的僧侶都會武功,吐谷渾已經與回紇為敵,回紇只怕戰事一起,鄂克沁寺的僧人會給本國所用,故此要來一個奇襲,令鄂克沁寺瓦解。二來則是為了精精兒個人的原故,他要在捉了方丈之後,威脅鄂克沁寺交出段克邪來。拓拔赤要倚靠精精兒,精精兒也要倚靠拓拔赤,兩人遂互相利用。精精兒與另外一位回紇高手為了要與那兩個藏僧一起,實現這個計劃,甘願削發,假冒僧人。

方丈幻滅法師招呼的那個喇嘛僧,就是回紇高手假冒的。此人名叫曲離,是回紇第一名武士,本領之強,比之精精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幻滅法師武功本來極高,可是他以為來人是布達拉宮的使者,毫無戒備。曲離突然出手,一下子就點中了他的麻穴,將他擒了。

那戒律堂的執法僧也是因為沒有防備,不過一招,便給無妄所擒。鄂克沁寺的四大高僧之中,只有幻寂法師,早已生疑,有所戒備,未遭毒手。與藏僧無咎打得難解難分,不分勝敗。

曲離哈哈大笑,把幻滅高高舉起,朗聲說道:“你們方丈的性命在我手中,誰還敢動手?”

寺中僧眾,本待群起而攻,但已遲了一步。此時方丈落在對方手中,投鼠忌器,如何還敢上前動手。

精精兒哈哈笑道:“第一件事,先把段克邪這小子交出來!”

段克邪心道:“我可不能連累了老方丈。”正待挺身而出。忽聽得曲離一聲大叫,陡然雙臂一振,把方丈幻滅法師拋出數丈開外!

原來幻滅功力深湛,早已運氣沖關,自行解了穴道。他雙腳被拿,身子懸空,使不出力,情急之下,把膝蓋一彎,就向曲離的天靈蓋撞去。

曲離是回紇國的第一高手,武功也是非同小可,換是別人,給幻滅這麽出其不意的一撞,天靈蓋非得裂開不可,他一覺不妙,立即身軀一矮,將幻滅拉下數寸,幻滅的膝蓋沒撞著他的天靈蓋,卻撞著了他的肩頭。但曲離雖是免了殺身之禍,疼痛亦是難當,不由自已的雙臂一振,把幻滅法師拋出。

這一拋曲離也是使出了全身氣力,有兩個僧人想把幻滅的身子接下,卻擋不住那股大力,兩人都被碰得變了滾地葫蘆,發出了裂人心肺的呼喊,五臟震裂,同時死了。

幻滅單掌按地,翻身便跳了起來,他幸而得那兩個僧人給他擋了一擋,消去了曲離這一擲的幾分力道,得免重傷。但饒是如此,一震之下,也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無咎上人所擒的那個執法僧。就在此時,也是發出了一聲駭人心魄的尖叫,原來他不願意被敵人作為人質,威脅本寺,他功力不如方丈,自知掙脫不了敵人掌握,索性自斷經脈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