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劍氣縱橫同禦侮芳心歷亂起疑猜(第3/6頁)

牟世傑急忙叫道:“段賢弟,你去助你的鐵叔叔突圍,叫他顧全大局,趕快隨眾撤退。”隨即朗聲說道:“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董老英雄、杜大叔,請你們二人率領外路兄弟速速向後山撤退,辛寨主你率領金雞嶺兄弟居中接應,蓋天豪,你與我斷後!”他以盟主的身份再度發下嚴令,安排也很得體,當下群盜大部依從,不過也還有一部分各自為戰,尤其是飛虎山、燕山寨、金雞嶺這三夥人,其中不少是與鐵摩勒同生共死的兄弟,一心一意只想沖上去救出鐵摩勒,對牟世傑的號令置若罔聞。

牟世傑見此情形,心中一憂一喜,憂的是自己盟主地位未固,威望尚不如鐵摩勒;喜的是鐵摩勒容易沖動,缺乏一個“忍”字,究非領袖之才。當下有意樹威立恩,跨上一匹劣馬,便殺將出去。

金雞嶺群盜正陷在羽林軍包圍之中,東一群西一堆的,被切成了十幾段,已是不能互相照應。牟世傑見哪處危險,便殺進去將被包圍的救出來,羽林軍身披重甲,刀箭難入,但牟世傑劍術精絕,每一劍都是穿喉而過,不過片刻,連殺了數十名羽林軍,救出了七股被圍的兄弟。

忽聽得一聲喝道:“你就是劫禦馬的牟世傑麽?”一騎白馬疾馳而來,馬上的軍官卻是一張玄壇黑臉,黑漢白馬,相映成趣。這軍官不是別人,正是尉遲南的哥哥——龍騎都尉尉遲北。

兩匹馬擦身而過,尉遲北呼的一鞭打去,牟世傑一個“鐙裏藏身”,叫道:“好鞭法!”刷的也還了一劍,尉遲北揮鞭蕩開,說時遲,那時快,牟世傑已是倏的轉過劍鋒,棄人刺馬,一招“李廣射石”,劍尖刺入了馬腦;尉遲北也極矯捷了得,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他反手一鞭,也勒住了牟世傑的馬頸,那匹劣馬登時氣絕,四蹄屈地,將牟世傑拋了下來。

兩人同時墜馬,尉遲北叫道:“可惜,可惜!你功夫如此了得,為何也做強盜?”牟世傑道:“我無意功名,這早已與令弟說過的了。”尉遲北道:“你與舍弟在北芒山較量之事,我已知道了,多謝你對他手下留情,論理我也該放你過去,只是你當時曾空手奪了舍弟的鞭,我若不與你再鬥幾十回合,你只道我尉遲家的鞭法不過如此!”牟世傑道:“豈敢,豈敢!”尉遲北鋼鞭一舉,鞭風呼呼,卷起了漫天鞭影,早已把牟世傑身形罩住。

牟世傑只得抖擻精神,與他惡戰。尉遲北的鞭法比弟弟勝過多多,當日牟世傑以空手打敗了尉遲南,如今手持利劍,卻也不過與尉遲北打成平手。尉遲北殺得性起,高呼酣鬥,鋼劍飛舞,夭矯如龍;牟世傑沉著應付,劍光如練,使到緊處,儼似天風海雨,迫人而來。雙方功力悉敵,誰都占不了便宜。牟世傑脫不了身,不由得暗暗叫苦。

另一邊段克邪展開絕頂輕功,官軍雖是漫山遍野,密密層層,卻哪裏截得他住?只見他或從人叢之中穿過,或從官軍的頭頂上飛過,轉眼間已殺入了鐵摩勒被圍的圈中。

這一個包圍圈中,如羊牧勞、寇名揚兩大高手,還有十幾個田承嗣手下的一流武士,實力之強,猶在羽林軍之上。

段克邪出手如電,身子懸空,便是一招“銀河瀉影”,向羊牧勞刺去。羊牧勞霍的閃身,只聽得兩聲尖叫,裂人心魄,羊牧勞左右那兩個武士已被利劍穿喉而過,原來這一招“銀河瀉影”,一招三式,力道使得充分,劍光便像大網一樣撒下來,在一丈方圓之內,當者立斃,端的是厲害無比。

羊牧勞大怒,雙掌齊出,拍向段克邪的兩邊太陽穴,段克邪腳跟剛剛著地,鐵摩勒大喝一聲,長劍當中劈下,阻截了羊牧勞的攻擊,說時遲,那時快,段克邪已是刷刷刷連環三劍,劍風直迫面門!羊牧勞下盤功夫極穩,雙掌一攻一守,在間不容發之間,化解了段克邪的連環三劍。

寇名揚忙掠過來,抖開了虬龍鞭,一招“老樹盤根”,向段克邪雙腳卷去。段克邪焉能給他卷著,一縱一躍,恰如小孩子玩跳繩的把戲一般,寇名揚連掃三鞭,三次都是恰好從段克邪的鞋底擦過。段克邪身形一轉,喝道:“好呀,你助紂為虐,先殺了你!”一招“直指天南”,劍光透過鞭影,指到了寇名揚的面門。

寇名揚急忙一個“大彎腰、斜插柳”,彎腰滑步,好不容易避開了段克邪這招殺手。段克邪如影隨形,跟蹤急上,一輪猛攻,殺得寇名揚手忙腳亂。

寇名揚身為“外宅男”統領,武功自非泛泛之輩,只因他曾吃過段克邪一次虧,心裏先有了怯意,因此便給段克邪殺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羊牧勞喝道:“用地蹚刀,流星錘對付他!”原來在這群武士之中,有四個是他的弟子,經過他的訓練,兩人善於用地蹚刀,兩人善於用流星錘,對付懷有輕功絕技的人,最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