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鑄成寶劍還心願掌擊桐棺報宿仇(第2/8頁)

帥孟雄急於入京延醫,騎馬先走。史白都在臨行之際,悄悄叮囑董十三娘,叫她好生看守史紅英,有些話他不方便和妹妹說的也交代了董十三娘。

董十三娘心領神會,笑道:“幫主放心,女孩兒家誰不願意嫁得一個好丈夫?英妹子一時糊塗,受人迷惑,總有一天會明白過來的。”史白都道:“我就是怕她執迷不悟。”董十三娘道:“待我曉以利害,善言相勸。想來應該可以勸得她回心轉意。”史白都道:“好,那就一切拜托你了。”

史紅英根本不理會他們說些什麽,心中只是思念著金逐流,想道:“但願他早日知道我的消息,趕在我哥哥回來之前,先來救我。”要知六合幫中,只有史白都勝得過金逐流,其他四大香主都不是金逐流的對手。因此,史紅英對金逐流是充滿信心的。

如此一想,史紅英倒是覺得她哥哥這樣安排——讓董十三娘與圓海押她回去,自己則留在京中。對她來說,倒是不幸中之幸了。

史紅英穴道未解,無力抗拒,董十三娘將她抱上馬背,便即登程。史紅英由於懷著一個希望,希望金逐流能趁著六合幫空虛之際,前來救她,也願意先回總舵。她本來是最討厭董十三娘的,現在也懶得罵她,讓她擺布了。

按下史紅英不表。且說李南星人、馬均已受傷,坐騎負痛狂奔,李南星緊緊抓牢馬韁,就似騰雲駕霧一般,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已經跑了多少路程。

李南星越來越是支持不住,想要找個地方養傷,但卻控制不住這匹負痛狂奔的坐騎。李南星眼皮都快要睜不開了,連忙咬了咬嘴唇,心道:“不行,不行,我不能睡著。史姑娘還要我設法救她呢,我一定要挺住、挺住!”李南星是個武學行家,知道在自己受了內傷之後,倘若精神一松,忍不住倦意而昏睡的話,只怕就不會醒來了。

李南星記掛著史紅英,以為史紅英也一定是在想念著他,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全憑著這一點精神力量,又支持他跑了一程。他卻怎知史紅英此際想的並不是他,而是金逐流呢?

坐騎好像跑得慢了一些,可是李南星已經支撐不住了。正在神智迷糊之際,忽聽得蹄聲得得,前面來了一騎,騎者是和他年紀相若的少年。這少年見李南星伏在馬背,似是受傷的模樣,不免好奇心起,對他格外留神。兩匹坐騎幾乎是擦鞍而過之際,少年又發現了插在李南星馬背上的那柄匕首,更覺得奇怪,心念一動,便即撥轉馬頭,追趕李南星。

李南星這匹坐騎,受傷之後,狂奔一程,流血過多,此時亦已是筋疲力竭。就在這少年追上之際,李南星的坐騎忽地馬失前蹄,滾下路基,把李南星摔跌。

迷糊中,李南星好似給人抱住,傾刻就失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南星才醒過來,眼睛剛一張開,就覺刀光耀目。在他的面前,有一個人拿著一柄雪亮的匕首正對著他。口中喃喃自語:“咦,這柄匕首,這柄匕首……”

李南星神智未清,只道是敵人追來,意欲加害於他,連忙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一指戳出,喝道:“好小子,我與你拼了!”這一指點得又快又準,站在他面前的那個少年只覺虎口一麻,匕首當啷墜地。

李南星剛剛醒來,身體還是十分虛弱,用了一點氣力,登時又倒下去了。這才發覺自己是躺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房間裏只有他和那個少年。

李南星怔了一怔,漸漸回復了記憶,記得這個少年就是他在路上碰見的那個少年。帥孟雄打傷他,史白都用那匕首擲傷他的坐騎以及他失足落馬等等事情,一刹那間也全都記起來了。李南星好生詫異,心裏想道:“我不是已經滾下路基的麽?怎的卻睡到這張床上來了?莫非就是這少年救我不成?”

這少年此時也是十分驚詫,心想:“此人受了重傷,有氣沒力,點穴功夫居然還是如此厲害!幸虧他氣力未曾恢復,要不然只怕我這條手臂已經給他廢了!”當下拾起了那柄匕首,笑道:“你不必驚慌,我不是你的仇人。你的仇人是六合幫的不是?”

李南星道了一聲“慚愧!”說道:“多謝兄台救命之恩,你卻怎知我的仇人是六合幫的?”

少年笑道:“如此說來,咱們倒是同一仇人的了。實不相瞞,我與六合幫也結有梁子。我認得六合幫所用的匕首。”

李南星又驚又喜,先報了自己的姓名,然後問那少年:“不敢請教兄台高姓大名,與六合幫又是怎地結的梁子?”

這少年道:“小弟陳光照。光明的光,照耀的照。數月前我在冀魯道上碰上六合幫中的兇僧圓海正在劫殺客商,我與他交手,他給我刺了一劍,我也給他飛出的匕首所傷。他傷我的那柄匕首和這柄匕首正是一式一樣,刀柄都有六合幫的標記的。你瞧。”李南星一看,只見刀柄刻有一個骷髏頭,果然是六合幫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