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崎嶇世路堪嗟嘆悵惘情懷可奈何(第6/7頁)

證實了不是封妙嫦將秦元浩放走之後,文道莊卻更是憂心忡忡,說道:“奇怪,既然這小子未得解藥,他就決不是自己偷走的了。”文勝中道:“這還用說,當然是外人將他救走的了。”文道莊與封子超面面相覷,半晌文道莊說道:“我擔心的就正是這個。”要知倘若是外人將秦元浩救了出去,則這人的本領定非一流高手莫辦。否則焉能任他穿堂入室,連文道莊都沒察覺一點聲息?

文勝中道:“他背了個人,也許跑得未遠。”於是文家父子和封子超都出去搜索,搜到了十裏關外,兀是不見一個人影。這徂徠山綿亙百裏,山高林密,當然不能把整個山都翻過來。文道莊嘆了口氣,說道:“封大哥,這人的功夫只怕不在你我之下,恐怕此時他已出了徂徠山了。”

封子超道:“那麽東平縣咱們是去還不去?”文道莊咬了咬牙說道:“機會難逢,咱們還是按照計劃行事。”封子超因為出了這件意外之事,心中忐忑不安,臉上也就不免有了猶疑不決的神色。

文道莊安慰他道:“你不是說過這小子至少也要醉個七日七夜嗎?即使有人將他救了出去,也不能從他的口中問出什麽話來。又怎知道咱們的安排?很可能他還當他是真的醉了,此時正在給他解酒藥呢。”

封子超道:“要是江海天的人將他救走的,這怎麽辦?”

文道莊笑道:“江海天又焉能未蔔先知,恰恰知道這小子今日會闖到你的家裏?”

封子超道:“然則你以為這是什麽人?”

文道莊道:“我怎麽知道?不過即使這人也是要往江家,那也不打緊。一來他不知道咱們的計劃,二來待他明白了姓秦這小子並非普通的酒醉,他一定疑是中毒,非得趕忙就近給他延醫診治不可,他還有工夫趕往江家去嗎?封大哥,欲圖大事,總得有幾分冒險的。就算有幾分風險,但這是咱們東山復出的最好時機,你後半世的榮華富貴也是全看這一回了。你願意錯過這個機會嗎?”

封子超本來有點害怕,但他的功名利祿之心極重,經過了文道莊這麽一說,膽氣復壯,說道:“好,咱們就賭它一賭,明天動身往東平縣去。只是如今已經無須嫦兒看管人質了,要不要帶她同去?”

文道莊道:“你也得留一個人看家,侄女就留下來吧。”文道莊是怕封妙嫦不知輕重,萬一在江家說錯了話,豈不誤了他們的“大事”?

封子超沉吟半晌,道:“讓她一個人留在家中,我也有點放心不下。”文道莊懂得他的意思,說道:“大哥是怕那個人再來搗亂嗎?這個倒可以放心,若然他要生事,昨晚就可以生事了。而且似這樣的武林高手,豈能不顧身份?即使他再到你的府上,想來也不至於和侄女為難的。”

封子超心想反正到江家也要冒險,倒不如讓她留在家中,風險可能還會少些。於是就同意了文道莊的主張。但封子超決定之後,卻又怕女兒不肯同意。女兒是年輕人的性情,喜歡熱鬧的,平時都常常吵嚷要下山去玩,這次有這麽好的機會卻又不帶她同去,她心裏一定很不舒服,尤其在剛剛鬧過了一場之後。

封子超回到家裏,本來準備封妙嫦要和他吵鬧的,哪知一說之後,封妙嫦只是淡淡地說道:“我才不稀罕和你們去冒充江家的賀客呢,讓我留在家中,那是最好不過。”不但沒有吵鬧,聽她的語氣,反而是有幾分高興。

封妙嫦這一反常的態度,引起了封子超的疑心,暗自想道:“秦元浩這小子莫名其妙的失了蹤,莫非她是知情不報?雖然救這小子的不是她。”他懷疑女兒留在家中,說不定另有用意,與秦元浩有關。可是他一來毫無憑據,二來要女兒留在家中又是他的主意,他縱有疑心,也是不好更改了。

封子超不好更改主意,只得留下女兒看家,自己則跟著文道莊父子前往東平縣江家冒充賀客,計劃綁架江海天的女兒女婿。

其實封子超只猜中了一半。秦元浩的確不是封妙嫦放走的,但何人救他,封妙嫦卻不知情。不過她願意留在家中,倒是有一半是為著秦元浩,她希望可以有機會單獨見著秦元浩。另一半原因則是因為她討厭文勝中,不願和他同在一起,而寧願單獨留在家中。

“是什麽人將秦元浩救出去的呢?他沒有解藥,這七天七夜秦元浩沉醉不醒,他怎麽辦?”封妙嫦希望見著秦元浩,倒不是由於她已經發生了愛意,雖然她對秦元浩甚有好感,畢竟只是一面之交,愛情是還談不上的。不過她由於對秦元浩的欽敬,卻希望有個機會為他效勞。

她心裏想的是:“那個人救不醒秦元浩,可能會再到我家盜取解藥。解藥所在之處,只有我和爹爹知道。他找不著,我可以取來送給他。”她還未知道,她的爹爹不會像她想象的那樣笨,他不但查過解藥,而且把解藥全都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