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詭計沉舟謀好漢輕功絕技渡長江(第3/6頁)

那“大哥”哈哈笑道:“小兄弟,這你就不夠朋友了。真人面前何必再說假話?你爹爹是展元修,對不對?”

展伯承早已料到他會識破自己的來歷,當下也就坦然答道:“不錯,但我用我外公的姓氏,也不算是犯了什麽罪吧?”

那“大哥”哈哈一笑,說道:“你喜歡用什麽姓氏,這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但你可知道我是誰?”

展伯承道:“不敢請問幫主姓名。”

那“大哥”道:“我姓沙名鐵山,這是我的二弟仇敖,這是我的三弟鮑泰。你們昨晚已經會過的了。”鮑泰就是昨晚與展伯承打架的那個漢子。當沙鐵山自報姓名的時候,夏氏兄弟交換了一個眼色,卻不說話。

展伯承拱了拱手,道:“幸會,幸會。不知沙幫主有何指教?”沙鐵山道:“咱們明人不做暗事,我正是有件事情要與你說個清楚。嘿,嘿,你現在知道了我的姓名,可識得我的來歷了吧?”

這沙鐵山一副狂傲的氣態,好像他的大名是普天下之人都應知道似的。展伯承心中有氣,淡淡說道:“請恕我孤陋寡聞,我是初次聽得幫主的大名。沙幫主究竟在江湖上有什麽驚天動地的事跡,我是一概不知。”

沙鐵山又是哈哈一笑,說道:“那麽我再說一個人的名字,你一定是應該知道的了?”展伯承道:“誰?”沙鐵山道:“鐵牌手竇元!”

沙鐵山提起了殺害展伯承父母的大仇人,展伯承不由得面色一變,說道:“竇元麽?他燒變了灰我也認得!請問沙幫主與這竇元是什麽關系?”

沙鐵山皮笑肉不笑地道:“竇元是我拜把兄弟。更說得明白些,我是這些人的‘大哥’,竇元又是我的‘大哥’。哈,小兄弟,你怎麽神色不對呀!”

展伯承霍的站了起來,說道:“好,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姓竇的是我殺父仇人,沙幫主,你待把我怎樣?”

沙鐵山道:“這就正是我要和你說的事情了,你令我好生為難,放你走吧,對不起我的‘大哥’,將你擒去送給他吧,又害了你一條性命。這樣吧,你自己跳下江去,賭賭你的運氣。說不定你會碰上有人救你。我拿你的坐騎獻給大哥,也可以有個交代了。至於你們兩位(他指一指夏氏兄弟),對不住,你們與他一起,也只好同樣對待了。”他輕描淡寫地道來,好像是與展伯承商量的神氣,又好像迫人投江,對他來說,是一件極之尋常的事!

展伯承大怒道:“好,有本領你把我扔下江去!”沙鐵山道:“唉,我本來不想落個以大欺小的罵名,你一定要迫我動手,那也沒有辦法了!”竟似是受了委屈似的,說罷就一掌向展伯承推去!

展伯承精通擒拿手法,見他一掌打來,喝聲:“來得好!”右掌一圈,左掌穿出,強扭對方手腕。昨晚他把鮑泰的手臂拗得脫臼,就是用的這路手法。

但沙鐵山豈是鮑泰可比,同一路的手法施之於沙鐵山身上,卻是毫無用處。只聽得“噗”的一聲,展伯承五指如鉤,已把沙鐵山的手腕扭住,沙鐵山猛的一振臂,一條臂膊,登時就似變成一根鐵棒一般,展伯承莫說不能將他拗折,自己五根指頭反而火辣辣的作痛,若不是他也有相當功力,只怕是他的指頭,先要折斷。

說時遲,那時快,沙鐵山的左掌已是撲面打來,展伯承橫掌一掃,迅即一沉一帶,要想化解對方的掌力,哪知沙鐵山的手心意似有一股粘黏之勁,牢牢將他的手掌吸住。

沙鐵山喝道:“下去!”用力要把展伯承推下長江,展伯承退了兩步,也拼了全力頂住。只聽得軋軋作響,原來他用千斤墜的重身法定住身形,船板已給他踏得陷入幾分。幸而這是沙鐵山的座船,船板是用七寸厚的堅實木材造的,這才不至於給展伯承踩裂。

展伯承扭住沙鐵山的一條手臂不敢放松,另一掌又要硬接他的掌力,幾乎連吃奶的氣力都使了出來,雖然不至於便給他推下長江,但也是岌岌可危了。

當沙鐵山向展伯承動手的時候,仇敖、鮑泰二人則在監視著那對兄弟。鮑泰齜牙咧嘴作了一個奸笑,向那弟弟低聲說道:“你肯依從我,我可以替你求情,否則就要把你拋下江心喂魚了。”原來鮑泰乃是色中餓鬼,他早已看出這個相貌清秀的少年是個女子。

這女子給他識破本來面目,又羞又惱,喝道:“放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啪”的就打了鮑泰一記耳光。

鮑泰叫道:“臭丫頭,不識擡舉!”雙臂箕張,恃著蠻力,便要攔腰抱她。

年紀較大的那個少年陡地一聲大喝,“呼”的一拳搗出,監視他的這個仇敖是這幫人中的第二把好手,用了一招“天王托塔”,托這少年的拳頭。他這一招乃是攻守兩用的招數,只要一托住對方的拳頭,就可以使出“借力打力”的功夫叫對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