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有膽識誇小豪傑無情劍逐大魔頭(第3/7頁)

如今她與龍、展、鐵共是四人聯手,情形便大不相同了。當然那蒙面人的武功還是遠遠勝於他們的任何一人,但他們四人聯手,四方照應,蒙面人要想傷其中的一個,可也不那麽容易了。

獨孤瑩起初很為鐵凝擔心,恐怕她不自量力,遭了對方毒手。待到聯手鬥了一會,獨孤瑩發覺展、鐵二人年紀雖小,本領卻似乎比她還要高強,這才放下了心,暗暗叫聲“慚愧”。

獨孤瑩放下了心,精神陡振,四人配合得宜,有攻有守,差不多與那蒙面人打成了平手。

那蒙面人以一雙肉掌對付四柄長劍,稍占一點上風。但他必須用劈空掌力震歪劍點,所耗的氣力卻要比這四人為多,雖然他內力深厚,但久戰下去,勢必占不到便宜。

獨孤瑩看到了這一點,希望更增,心裏想道:“說不定今晚就可以殺退強敵,度過難關。只要這魔頭不敢再來,我的丈夫就有活命的機會。我可以向金劍青囊杜百英求醫,不見得就非要這魔頭的解藥不可。”

獨孤瑩正自逐漸增加希望,卻不料她的丈夫呂鴻春忽然在這個時候出來。

呂鴻春受腐骨掌所傷,倘無解藥,十天之後,肌肉筋骨便要逐漸腐爛而亡。但這種毒傷雖然厲害,卻是慢性毒傷。呂鴻春中毒不過三天,還保有兩三成功力。

呂鴻春也是像她妻子一樣,因為不知展、鐵二人的實力,恐怕敵手太強,連累了兩個無辜的“孩子”,故而出來助陣。他一副義俠心腸,本來就準備今晚與敵人拼一個死的。

獨孤瑩夫妻情重,分外關心。本來打得好好的,見丈夫抱病出來,大驚之下,不由得就亂了章法,連忙叫道:“鴻哥,我們對付得了,你快快回去。”

呂鴻春既已出來,哪裏還肯回去。何況這時還是那蒙面人占著上風,獨孤瑩他們尚未扳成平手。呂鴻春剛剛出來,看不出勝負的轉機所在,只道妻子是空言安慰,騙他回去。

呂鴻春沉聲說道:“瑩妹,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但好壞也得與敵人一拼!”說罷立即張弓搭箭,“嗖”的一聲,向那蒙面人射去。

呂鴻春號稱“神箭手”,別樣本領不怎麽高強,箭法卻是十分了得。這一箭對準了那蒙面人的咽喉射去,當真是又狠又準。

那蒙面人本來可以用劈空掌力將箭打落,但他在四柄長劍圍攻之下,倘若騰出掌來,應付暗器,定然要受利劍之傷。這情形正等於一個天平,蒙面人所在的一邊稍重一些,但只要在另一邊加上一顆小小的石子,就能勝過他。

說時遲,那時快,那枝利箭已是射到他的喉頭,蒙面人急中生智,忽地一張口將箭尖咬住。

蒙面人把短箭吐出,冷笑說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你敢情是活得不耐煩啦!”這枝短箭從他口中吐出,勝於腕力所發,恰好與呂鴻春射來的第二枝箭碰個正著,“嚓”的一聲,兩枝箭都倒飛出去。

呂鴻春本來是要發三枝連珠箭的,發了兩枝,氣力不加,第三枝箭尚未拉滿弓弦,已給飛回來的這兩枝箭射中,登時拋了鐵弓,“蔔通”跌倒。幸而這兩枝箭在中途曾互相碰擊,呂鴻春所發的後一枝箭力道全已消失,只靠蒙面人所吹的前一枝箭將它“頂”了回去,射到了呂鴻春身上,已成強弩之末,傷得不重。

獨孤瑩夫妻情重,分外關心,一見丈夫出來,已是心驚,此時又聽得呂春鴻跌倒的聲音,劍法更亂。

這蒙面人何等厲害,見機即乘,有隙即鉆,一聲喝道:“撒手!”獨孤瑩只覺虎口一麻,已給蒙面人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將她的長劍奪了過去。

蒙面人打開了一個缺口,縱聲大笑,手握劍柄一抖,那柄青鋼劍斷為兩截,蒙面人震臂一拋,加上了一記劈空掌,兩截寶劍變作了他的信手拈來的暗器,分別向展伯承與龍成香射去。

展伯承橫劍一磕,吃不消那人的一擲之力,半截斷劍雖然磕落,自身卻也不由自已的接連退出了六七步,才勉強穩得住身形。龍成香內力不及展伯承,不敢硬碰,只好施展輕功躍避,饒是她跳躍得快,也給斷劍的刀尖觸著,在她手臂上刺穿少許,衣袖上登時便似綴上了幾朵桃花。

蒙面人迫退了獨孤瑩與展伯承,又傷了龍成香,大笑聲中,身形一掠,已如饑鷹逐兔般的撲到了鐵凝身前,哈哈笑道:“女娃兒往哪裏跑,乖乖的跟我做徒弟吧!”

笑聲未已,忽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峻峭之極地說道:“什麽東西,膽敢欺負我的徒弟?”人還未見,聲音卻是如在他的耳邊斥責一般。這是上乘的“傳音入密”的內功。

蒙面人心頭一凜:“怪不得呂鴻春敢於抗不遵命,原來他還埋伏有這樣一位高手。天下有本領的女人寥寥可數,難道是妙慧神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