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一生遺恨蕭墻禍萬裏追蹤玉女癡(第4/6頁)

立足未定,忽覺微風颯然,銀光閃爍,一把梅花針突然向他射來。展伯承大吃一驚,幸而他輕功超卓,百忙中一個“旱地拔蔥”,梅花針恰好在他腳底射過。

展伯承在半空中一個翻身,朝著那梅花針的來處撲去,只見一個少女的背影剛剛閃過一個角落,看來似是想逃避他,卻還未來得及躲進屋子。

展伯承心中酸痛已極,叫道:“齡姐,你就這樣恨我麽?你要取我性命,也得容我先說說話呀!”

那少女忽地回過頭來,說道:“你是什麽人?誰是你的齡姐?”

展伯承這才看清楚對方的面貌,竟是個陌生的女子。身材和褚葆齡差不多,長得也很俏麗,但眉宇間卻有一股潑辣之氣。年紀則似乎比褚葆齡稍大一些,約有二十歲左右模樣。

展伯承又是吃驚,又是尷尬,訥訥說道:“對不住,我看錯人了。我是山下那座園子裏褚家的,我來找劉芒大哥。”

那少女道:“你來找劉芒作甚?”

展伯承道:“我想問問劉大哥,齡姐是不是在他這兒?”

那少女道:“什麽齡姐?哦,是否就是褚遂的孫女兒?”

展伯承道:“正是,姑娘,你識得我的齡姐麽?”

那少女道:“這麽說,你是褚葆齡的弟弟了?”她不先回答,卻來盤問展伯承。

展伯承不願向一個陌生的女子細說自己的來歷,他與褚家的關系也非三言兩語可以交代得清楚的,當下便含糊應了一聲:“是。我們一向以姐弟相稱。”

那少女驀地柳眉倒豎,冷笑說道:“我聽說劉芒和一個狐狸精很好,原來就是你的姐姐!”

展伯承怒道:“你怎麽可以胡亂罵人?”

那少女道:“褚葆齡陰險惡毒,我不但要罵她,若是給我碰上,我還要撕破她的面皮呢!”

展伯承氣往上沖,斥道:“你,你,你真是豈有此理!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不客氣了!”他不會吵架,氣憤之下,說話未經思索,竟似乎是向對方挑戰,其實他本意並非如此。

那少女冷笑道:“劉芒是給你們褚家的人傷了不是?”

展伯承不願解釋,亢聲說道:“不錯,就是給我傷的,可與齡姐無關!”

那少女“哼”了一聲道:“你姐姐是狐狸精,你也不是好東西。你們姐弟合謀傷了劉芒,居然還有臉皮再來找他,想要花言巧語,再哄騙他嗎?好呀,你不客氣,我更不客氣呢!你傷了劉芒,我也照樣傷你。看劍!”

驀地銀光一閃,那少女已是拔劍出鞘,刷的就是一劍向展伯承疾刺過去。

這一招來勢淩厲之極,展伯承雙手空空,沒帶兵器,幸而他輕功精妙,在間不容發之際堪堪避開,但衣袖亦已被削去了一幅了。

展伯承又怒又氣,可是也還不願無端端和那少女動手,閃開了一劍,說道:“你別撒潑,你不講理,我可要講理,你聽我說。”

展伯承此時倒是想與對方解釋清楚,說個分明的了。可是這少女一向驕縱慣了,聽得展伯承一張口便罵她“撒潑”,焉肯聽他說話?

展伯承話猶未了,這少女已是“刷”的又一劍刺來,冷笑說道:“你要我饒命,那也不難,只須跪下來向我磕三個響頭,我拗斷你一條手臂,也就算了。你是這麽樣傷了劉芒的,我也照樣傷你,外加三個響頭,算是利息。至於你那些廢話,可用不著說了,說了,我也沒耳朵聽!”

展伯承給她氣得七竅生煙,不禁怒道:“我不過看在你是個女流之輩,不願與你胡打亂吵,你當我是當真怕了你麽?”

那少女道:“好,看你乳臭未幹,倒是有膽敢說大話!你不怕我?就讓你看看姑娘的本領吧!”劍勢一變,招招催緊,竟是似狂風暴雨般的猛襲過來。

展伯承心道:“這潑丫頭無理可喻,且奪了她的劍再說。”於是認真的和那少女打起來。

展家的“空手入白刃”功夫乃是武林一絕,展伯承這一個月又學了褚遂秘傳的“小擒拿手法”,這門功夫精益加精,自信可以奪得了她手中的長劍。

說時遲,那時快,這少女刷的一劍,又指到了他的面前,招數用得非常狠毒,竟是想刺瞎他面上雙睛。展伯承大怒,使出看家本領,霍的一個“鳳點頭”,肘底穿掌,托那少女的肘尖,反手便要扣她脈門。

哪知這少女的劍尖也是奇詭絕倫,一劍刺空,劍勢中途已變,本是平刺出去的,忽地圈了轉來,展伯承若不收招,手指先要給她削斷。

展伯承應變也快,他一足已踏向前,收勢不及,卻順著那少女的劍勢,腳跟一旋,疾的也轉了一圈,那少女的連環三劍,每一劍都是差了少許,刺他不著。但展伯承連使了幾招精妙的擒拿手法,也都給那少女一一化解,奪不了她手中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