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辣手重施欺弱質大仇未報鬥群魔(第3/6頁)

粘、速二人進來與余一中見過了禮,問道:“余大人何事召見?”余一中道:“沒什麽事情,粘不罕,你的傷好了沒有?你這次因公受傷,我心裏很是不安。”粘不罕道:“多謝大人記掛。”心中卻在暗罵:“你記掛我的傷勢,為何不過來看我?”

粘不罕心中咒罵,口頭卻不能不敷衍余一中道:“多謝大人掛心。我的傷勢已經好得多了。”余一中道:“真的嗎?那就好了。我正愁著不知你能不能夠跟我回去呢。”

粘不罕吃了一驚,說道:“什麽,大人,你要回國?”

余一中微笑道:“不錯,如果你的傷勢不礙事的話,明天我打算和你們回去了。”

粘不罕道:“余大人何必這樣匆忙回去,昨日你不是和我說還可以逗留一些時候的嗎?”

余一中道:“我本來還有兩處地方要去聯絡的,恰巧今天這兩處地方都派有人來,不用我再去了。”

粘不罕道:“請大人還是多留幾天吧。”一面說話一面思索要編造什麽話方能令得余一中留下。

余一中道:“為什麽?”

到底是速不台心思比較靈敏,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道:“我們出來的時候,大汗曾經吩咐過我們,要我們見過了陽天雷,方好回去。”

他以為擡出了大汗作擋箭牌,余一中一定不敢多問,不料此言一出,卻正好給余一中聽出了破綻。他心中暗暗好笑,臉上裝出詫異的神情,說道:“哦,大汗曾經有過這個吩咐麽?我卻不知道呢!”

速不台道:“我們怎敢欺騙大人。這是我們臨走的時候,大汗吩咐我們的。或許大汗認為已經交代了我們,就無須向大人再說了。”言下之意,不啻是向余一中示威:“你算什麽東西,我們金帳武士,比起你來,和大汗可要親近得多呢!”

若在平時,余一中聽了這樣的話,定然噤若寒蟬,心裏十分惶恐的。但此際他已經明知這兩人說的乃是假話,心裏想道:“你會說謊,難道我就不會,且待我再試你們一試。”當下又是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可是我今天也接到了命令,要我們立即回國呢。”

粘不罕不知是真是假,他答應過李思南,一定要把余一中“穩”在白家莊的,情急之下,只好仍然借口傷勢未愈,說道:“我的傷雖然好了一些,但只怕還是不能跋涉長途。”

白萬雄忽地說道:“我有上好的金創藥,請你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我給你敷。”

粘不罕道:“不敢有勞莊主,我已經敷上了自制的金創藥,要過幾個時辰,方能換藥。不過莊主的好意我也不敢推辭。那麽就請莊主把金創藥與我,待我到了可以換藥的時候,自己敷吧。”

白萬雄說道:“老朽略懂醫術,而且我這金創藥和任何一種金創藥都是沒有忌克的,還是讓我看看吧。”

原來白萬雄對粘、速二人能夠私逃回來,早已起了疑心,故此特地以贈金創藥為名,制造借口,查看他的傷勢。說到“看看”二字,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撕開了他裹傷的繃帶。

粘不罕腿上那道傷口有三寸來長,四五分深,傷勢驟眼看去倒是不輕。但這是他自己刺傷自己的,和受別人刺傷自己的到底是有不同,自己刺傷的必然避免傷及筋骨,白萬雄是個武學的大行家,豈能瞞得過他的雙眼?

粘木罕給他識破,自亦不甘束手受擒,他身為金帳武士,本領雖然不及白萬雄,也很不弱,繃帶撕開,登時發作,一個“脫袍讓位”,雙手一扳,反扣白萬雄的虎口。這一招是從摔角手法中變化出來的招數,往往能夠敗中取勝,反制敵人。

白萬雄不懂摔角,但卻是精通大擒拿手的名家,當下一個肘底穿掌,指尖戳向粘不罕的肩井穴。

粘不罕沉肩退步,左腳一勾,雙拳齊出,白萬雄一抓抓住了他的拳頭,但卻給他勾著腳踝,腳步一個踉蹌,迫得松手。

粘不罕的拳頭給他抓破,鮮血淋漓,大怒喝道:“你敢對我無禮!”白萬雄冷笑道:“你以前是我的客人,我自然不敢對你無禮,但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客人而是奸細了,我還能放你過麽?”

就在白萬雄與粘不罕開始動手的時候,速不台也突然發難,向余一中撲去。白千勝早有準備,立即將身體遮住余一中,拔劍截斬速不台的手掌。

速不台喝道:“撤劍!”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強奪白千勝的長劍,白千勝一劍刺空,手腕已給他指鋒鉗著,火辣辣的作痛。白千勝應變也真了得,左掌橫掌如刀,一掌劈下,速不台識得厲害,不敢給他劈中,當下側身一閃,橫肱將他撞開。白千勝的長劍雖然沒有給他奪去,但這一招卻是大大的吃了他的虧了。

速不台撞開了白千勝,立即又向余一中撲去。他知道粘不罕絕不是白萬雄的對手,只有把余一中擒為人質,才有脫身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