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良言有效醫心病暗箭無功破賊巢(第3/6頁)

孟少剛搜出了金牌,大怒喝道:“竇安平,你不但勾結金虜,而且私通蒙古,該當何罪,你自己說吧!”

此時飛龍山的大少頭目都已跑來,幾乎擠滿了聚義廳,震於江南大使孟少剛的聲威,誰都不敢魯莽動手。

谷涵虛扶起了黑石道人,只見黑石道人面如金紙,已是奄奄一息。

谷涵虛給黑石道人敷上了金創藥,峭聲說道:“竇安平,我不想殺一個已經受傷的人,你自行了斷吧!”竇安平左手的五根指頭剛才在激鬥中業已給黑石道人的快刀削掉,是以谷涵虛口出此言。“自行了斷”就是要他自殺的意思。

竇安平看見孟、李二人來到,自己布下的陷阱完全失效,心中當然是恐懼的。但俗語有雲:“困獸猶鬥”。他手下還有這許多人,如何肯甘心自盡?當下圓睜雙目,冷笑說道:“好個狂妄的小子,膽敢在我的寨中迫我自行了斷?眾位弟兄,你們說話,憑著我們飛龍山在綠林中闖出來的萬兒,豈能受人如此侮辱?竇某縱然受傷,也誓必與你這小子一拼!”

竇安平的這一番說話用意是在激發手下頭目與他同仇敵愾,果然有幾個糊塗的人給他說得氣憤填膺,圍攏在他的周圍,向谷涵虛怒目而視,準備保衛他們的首領。

嚴浣也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谷涵虛的身旁,準備與他並肩作戰。

孟少剛道:“這人是誰?”褚雲峰道:“這位谷師兄是我耿師叔的高足。”孟少剛曾經聽過女兒說過谷涵虛與嚴浣之事,說道:“哦,原來他就是谷涵虛。”

谷涵虛低聲說道:“浣妹,你給黑石道長包裹傷口,我來替他報仇!”刷地拔出劍來,喝道:“誰要替竇安平作陪葬的,我就成全他吧!”

孟少剛忽地喝道:“且慢!”那幾個頭目本來已是準備上前一拼的,孟少剛一喝,不覺都止住了腳步。

孟少剛朗聲說道:“飛龍山闖出的萬兒是給竇安平玷汙了的,與你們無關。你們看看,這兩個人就是蒙古的金帳武士,剛才跑掉的那個人又是金國國師陽天雷的侄子,竇安平不惜勾結金虜、私通蒙古,難道你們也甘心跟著他做兩姓家奴、異族鷹爪?”

飛龍山的頭目和竇安平邀來的好手,一來是怯懼於孟少剛的“神劍”威名,二來在竇安平的私通韃子的秘密已經給揭破之後,也是暗萌悔意,不敢公然助他了。那幾個糊塗的頭目平日是給竇安平用小恩小惠籠絡的,但此時見眾人噤若寒蟬,又見竇安平對自己的把兄弟也能下得辣手,仔細一想,也覺得給竇安平陪葬實是不值,於是一個個的在他跟前溜走。

竇安平面如土色,顫聲說道:“白老英雄,事已如斯,我也不敢說什麽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的話了。我死不足惜,但若是任憑他們得逞,只怕江湖上的朋友會笑話白老英雄是怕了孟少剛!”

白萬雄明知他是出言挑撥,想利用自己來替他抵擋強敵,可是也不能不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原來白萬雄與竇安平乃是一丘之貉,彼此都是走了陽天雷的門路,準備見風使舵,賣國求榮的。竇安平說的那幾句話隱隱含有威脅之意,其實就是向白萬雄暗示:“我們說好了有福同享,有禍同當,你若想置身事外,我就只好和盤托出了。”白萬雄有把柄捏在竇安平的手裏,是以明知他的用意,也只好硬著頭皮,挺身而出。

不過白萬雄也是老奸巨猾之輩,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即說道:“孟大俠是當今第一劍術高手,白某頗有自知之明,即使白某氣力充沛,也決計不是孟大俠的對手。不過竇寨主既然這麽說了,我若不向孟大俠請教,懦夫之誚,更是難堪。好在敗在孟大俠手裏也是雖敗猶榮,孟大俠你就劃出道兒來吧。”

這番說話說得十分得體,一面是表示不敢與孟少剛為敵,一面也暗示了自己是已經惡鬥了一場,氣力不加的。試想以孟少剛的身份,如何還能與他比拼?

不出所料,孟少剛果然說道:“白萬雄,我已經說得十分清楚,你竟然還是不分黑白,寧願給竇安平作陪葬麽?”

白萬雄道:“江湖上以義氣為先,我不管你說的是什麽道理,我只知為朋友不惜兩肋插刀,即使是三刀六洞,決不皺眉。”

孟少剛道:“你既然定要和我比試,我卻要贏得你心服口服才行。你今日既然氣力不加,我可以許你改期再比。”

孟少剛這話已有放過白萬雄之意,可是白萬雄在竇安平威脅之下,卻不能舍棄了他,獨自脫身,只好再冒個險,說道:“我和竇寨主是休戚與共,決不自求幸免的。你要改期再比也行,但今日你們也不能和竇寨主動手了。”

孟少剛疑心頓起,心裏想道:“白萬雄似乎不是個很重義氣的人,為何他卻誓死要為竇安平賣命?”不過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卻還不敢斷定他就是和竇安平一樣的賣國求榮,因此一時之間也就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和他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