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漠外擒兇 石窟絕招誅怪物草原較技 天山神劍伏奇人(第2/5頁)

天蒙禪師喝道:“徒兒,替我把這狂徒拿下!”兩個少年番僧左右撲上,淩未風兀立如山,四只拳頭同時打到身上,只聽得“蓬蓬”兩聲,跌倒的不是淩未風,卻是那兩個少年番僧!天蒙禪師虎吼一聲,忽然脫下大紅僧袍,迎風一抖,似一片紅雲直罩下來。淩未風見來勢兇猛,身移步換,避過來勢,一手抓著袍角,只覺如抓著一塊鐵板一般,知道天蒙的武功也已登峰造極,暗運內力,一聲裂帛,撕下了半邊僧袍,天蒙禪師那半截僧袍已橫掃過來,左掌呼的一聲也從袍底攻出,淩未風身子陡然一縮,只差半寸,沒給打著,天蒙禪師驟失重心,晃了一晃,淩未風騰地飛起一腳,天蒙禪師居然平地拔起兩丈多高,手中僧袍,再度淩空撲擊!

天蒙是西藏天龍派開山祖師天龍禪師的師弟,自二十多年前輸給楊雲驄之後,回到西藏,潛心再苦練了二十年,功力遠非以前可比,竟然和淩未風打了許久,未露敗象。

再說武瓊瑤和易蘭珠同住一室,午夜過後,尚未見動靜,武瓊瑤道:“傅伯伯這個計策又怕不行,敵人未必會來。”易蘭珠道:“還是小心防備的好。”武瓊瑤道:“外面有淩大俠把風,敵人若來,只怕未進入莊內,就給他收拾了,還輪到我和你動手嗎?”她累了三晚,不覺打起瞌睡。易蘭珠卻仍打點精神,仗劍防守。過了一陣,忽然有股香氣從窗外吹進來,令人昏昏欲醉,易蘭珠大叫一聲不好,窗外已飛進兩個人來,為首的人陰聲怪氣笑道:“哈,哈,兩個花姑娘都在這裏!”易蘭珠刷的一劍刺出,郝飛鳳舉扇一擋,鏗鏘一聲,鐵扇已給斬斷,幾十枝梅花針飛射出來,易蘭珠舞起寶劍,一片錚錚聲響,把梅花針都激得反射回去,郝飛鳳絕未料到易蘭珠如此厲害,手忙腳亂,尚雲亭大袖一揮,梅花針全給震落,身形起處,竟如蒼鷹撲兔,向武瓊瑤抓去。

練武的人,最為警醒,武瓊瑤剛剛入睡,一鬧就醒過來,只是迷迷糊糊,竟沒氣力,尚雲亭撲地抓到,危急中武瓊瑤忽想起白發魔女的獨門絕招“無常奪命”,就地一滾,纖足飛起,踢尚雲亭腿彎的“白市穴”,尚雲亭身子一縮,武瓊瑤已滾過一邊,易蘭珠一劍自後刺到,尚雲亭反手一拿,五指如鉤,向易蘭珠的手腕抓到,易蘭珠劍如飛鳳,一轉手腕斜刺出去,尚雲亭步似猿猴,鐵扇起處,又已指到易蘭珠脅下,易蘭珠只覺腦痛欲裂,劍法雖然精妙,卻敵不住尚雲亭,只好連連閃躲。尚雲亭見易蘭珠吸了迷香,武功還是如此了得,不禁駭然。郝飛鳳乘機去抓武瓊瑤,忽然窗外一聲冷笑,郝飛鳳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尚雲亭揚手一揮,一圈金光反射出去,大聲叫道:“賊婆娘敢施暗算?”

石大娘回身一閃,尚雲亭飛箭般地穿出窗去,石大娘的五禽劍當頭壓下,尚雲亭喝聲:“打!”鐵扇一點石大娘手腕,石大娘冷笑一聲,回劍橫掃,瞬息之間,進了四招,尚雲亭大吃一驚,飛身便逃。暗角處,驀然又轉出一個儒冠老者,長須飄飄,尚雲亭舉扇橫撥,那老者劍招極慢,但卻有極大潛力,尚雲亭扇搭劍身,正想來個“順水推舟”,上削敵人握劍的手指,不料鐵扇竟給敵人的劍粘住,休說上削,連移動都難,尚雲亭急運足十成內力,向外一探,左掌也使了一招擒拿手,才解了敵勢,一晃身,斜躍下落,這儒冠老者乃是傅青主,和石大娘聯袂追下。

尚雲亭腳方點地,飛紅巾早已在樓下等候,長鞭呼呼,向鐵扇卷來。尚雲亭仗著精純的武功,拆了幾招,兀是覺得吃力,手指一按鐵扇上機括,幾枝毒箭,流星閃電般地飛出,飛紅巾回鞭一掃,短劍一蕩,把毒箭全部打落,尚雲亭又跳出核心,正想奪門而出,忽然一聲大喝,一個紅面老人,人未到,腳先到,雙足連飛,一頓鴛鴦連環腿,把尚雲亭又迫回來,這人乃是石天成。

尚雲亭一看四面八方,全是生平罕遇的高手,橫扇當胸,哈哈笑道:“你們以多為勝,我尚雲亭頭顱只有一顆,你們要取,我絕不皺眉。”傅青主、石大娘、飛紅巾、石天成四邊站定,不理不睬。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突然響自耳邊,“你別賣狂,你只要能接我三招,我就放你出去,決不留難!”聲音很小,卻是字字清楚,尚雲亭縱眼一看,只聞聲而不見人,方自驚詫,忽然耳邊又聽得怪聲喝道:“你這雙狗眼,連我都看不見。”語聲方停,場中心已多了一個瘦小的老人。這老人正是辛龍子,他人既矮小,又仗著怪異的身法,突然鉆出,令尚雲亭大吃一驚。

尚雲亭橫行江南幾十年,自然是個識貨的大行家,知道辛龍子內功深湛,就只那手“傳音入密”的功夫,人在遠處,而聲卻直達別人耳邊,這樣精純的功力,還真是見所未見。只是尚雲亭也有幾十年功力,雖然自知比不上辛龍子,但心想:只過三招,你無論如何也打不倒我。當下朗聲喝道:“你這話當真?”辛龍子道:“誰和你開玩笑?你數著,第一招就要打得你撲地!”尚雲亭突覺眼前人影一晃,辛龍子長袖飛揚,宛如半空伸出來的怪手,直撲他的面門,左肘又撞他胸膛,腳尖又踢他膝蓋。這一怪招,同時連攻對方上中下三處方位,對方除了使“燕青十八翻”的“滾地堂”功夫外,實在無可逃避。尚雲亭無暇思索,滾地一翻,一個鯉魚打挺,又翻起來,只聽得那陰惻惻的怪聲,又在耳邊響道:“第二招要打得你團團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