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劫後重逢 現身幽谷孽由自作 曳尾泥塗(第8/19頁)

楚天舒莫名其妙,她在搞什麽鬼?一陣風吹過來,風中傳來一陣奇特的音響。

好像是女性的陰惻惻的笑聲,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笑聲有如遊絲裊空,若斷若續,忽東忽西,懾人心魄!

楚天舒雖然嚇得毛骨悚然,但也恍然大悟。那蒙面女子是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假如那真的是一個人的笑聲,那人對她自是不懷好意的了。她要把上身伸出缺口,才能用木棒刺戳楚天舒,但這樣豈不也正是給別人在她背後攻擊的好機會?

她遊目四顧,看不見有人,但那笑聲,卻是不停的傳入她的耳朵。

蒙面女子給那笑聲嚇得越來越是害怕,喝道:“你究竟是人是鬼,我不怕你,你給我現出形來!”

令她思疑不定的那個“女鬼”沒有現形,她口裏說不怕,心裏其實是怕得要命,終於給那女鬼嚇跑了。

楚天舒牢牢抓著插在石壁的那支筆杆,靜觀其變。笑聲聽不見了,那蒙面女子也沒有露面了。

但他還是沒有辦法爬上去。峭壁結滿冰,滑不留手,判官筆一拔出來,他就非得跌下去不可。

忽然有一條野藤隨風飄來,反正是就快支持不住了,不如冒個險吧。他大著膽子,用空著的右手抓著野藤,野藤是從懸崖上吊下來的,他就沿著野藤爬上去。

這短短的片刻,對他來說,用“度日如年”來形容他的感覺都嫌不夠,他的生命,可說是分分秒秒都在受著死亡的威脅。

假如那個蒙面女子還沒有走,守在缺口的旁邊,只要她用那把鋒利的匕首一割,割斷野藤,楚天舒是勢必粉身碎骨的了!

終於爬到了那眉月形的缺口了,他鉆了進去,直到腳踏實地,方始松了口氣,好像從鬼門關上逃了回來。

“是誰救了我的性命,可否容我拜見?”

空山寂寂,聽到的只有風聲。

他是曾經攀登過昆侖山的,高山上的風聲,常常雜有怪聲,他也不禁思疑不定了。

“莫非那只是風中的怪聲,那惡毒的女子和我一樣,都是疑鬼了?”

他歇了一會,氣力稍稍恢復,重新爬到那眉月形的缺口,首先把插在缺口旁邊的那支判官筆拔出來,再利用長藤,卷著插在下面的那支判官筆的半截筆杆,用力將它拔出、收回。

月亮已在天中,月色更加明朗。

他死裏逃生,此時才有閑心重新觀察谷底事物。

姜雪君也不見了!

難道剛才所見的那個白衣少女,那個酷似姜雪君的白衣少女,也只是他的幻覺麽?

但那“當心暗算”四個字又是誰寫的?

衛天元呢?衛天元的遇險是否也是那個蒙面女子誘他上當的呢?

他懷著滿腹疑團爬下峭壁,正想走回原來的營地,忽地聽得有人走來。

是那個惡毒的蒙面女子又再回來害他們?他握著雙筆迎上去,冷笑說道:“我僥幸沒有給你害死!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話猶未了,那個白衣女子已經站在他的面前。嫣然一笑,說道:“你以為我是誰?”

楚天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衣女子並沒蒙面,是姜雪君!

楚天舒又驚又喜,說道:“哦,原來是你嚇走那個妖婦的!”

姜雪君一怔道:“你說什麽?”

楚天舒道:“那妖婦正想害我,卻被一個女子的笑聲嚇走,不,不是你麽?”

姜雪君道:“不是我!”

楚天舒道:“那就怪了,不是你是誰?”

姜雪君道:“那個蒙面妖婦,我倒是看見她逃跑的,但並沒見著第三個人。或者是你聽錯了吧,說不定是風聲。風穿過石壁的孔穴,常會發出怪聲的,有時還像哭聲呢。”

楚天舒思疑不定,心道:“莫非當真是我聽錯了?”

姜雪君道:“許久不見了,你好嗎?聽說你和齊漱玉訂了婚了,恭喜你們。”

楚天舒面上一紅,說道:“雪君,想不到你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秘魔崖之戰,你是怎樣死裏逃生的?又怎的會躲在這裏?”他提出一串問題,心裏且還有著一個疑問未曾說出,姜雪君藏在這雪山幽谷,對外界的消息又何以這樣靈通。

不過他對這次的意外相逢,雖然是大為驚喜,但卻沒有第一次知道她是和衛天元相愛時候那樣的心情激動了。因此他也就坦然的接受了姜雪君的賀喜。

姜雪君道:“我知道你心裏藏著許多疑團,但我卻不想說了。過去種種比如昨日死,還提它幹嗎?”

楚天舒不禁又是一呆,心裏想道:“不錯,天元和飛鳳也訂了婚了,還何必撩她重提舊事?”說道:“過去的事不提,現在的事呢?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樣被那妖婦騙來的?”

姜雪君道:“我已經知道了。那妖婦也不是完全騙你。”

楚天舒吃驚道:“難道衛大哥,他、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