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追究禍因 變生肘腋難開心鎖 淚濕羅衣(第10/22頁)

穆娟娟道:“可是我做的這件事,卻是大大傷了他的。他是個嗜武如命的人,一旦失了武功,他雖然沒埋怨我,我也知道他心裏難受。”

上官飛鳳道:“現在你們都不必心裏難受了。”

衛天元只道她已研究出解藥,笑道:“師嬸,這可應了一句俗語:解鈴還得系鈴人啊!師叔不過失掉一年的練功時間,但你對他的苦心,相信他是終生不會忘記的。”

穆娟娟道:“你以為是我替他解的嗎?不,這解藥直到現在我還不懂應該如何配制呢。”

衛天元正等待她說下去,穆娟娟卻忽地一頓,半晌說道:“我不想見這個人,我先走一步,你的疑問,上官姑娘會給你解釋的。”

她的輕功不在上官飛鳳之下,一轉身就沒入林中。

上官飛鳳笑道:“原來是這個人,怪不得銀狐都給他嚇跑。”

衛天元定睛一看,那個人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

並不是什麽武功高強的人物,但吹牛的本領則是天下第一。

這個人是著名的“包打聽”,原來的姓名叫申公達,武林中人因為他和《封神榜》中那個專愛造謠生事、挑撥是非的申公豹相似,只差一個字,就索性叫他做“申公豹”。

“申公豹”是曾參加過在梅清風家裏的那一次聚會的,在那次聚會中,也曾為天璣他們出謀劃策,教他們如何對付衛天元和上官飛鳳的。他不知道天璣早就有了一套計劃,根本用不著他出主意。

他心中有鬼,突然碰見衛和上官二人,這一驚非同小可。但他也知道憑他的本領是決計逃不脫的,只好笑嘻嘻的迎上去。

“兩位是剛從華山下來的吧,幸會,幸會。”“申公豹”笑嘻嘻的說道。

“幸會?你見我們都還活著,恐怕有點失望吧?”衛天元道。

“衛少俠說笑了。”“申公豹”道:“我知道你們在揚州曾遭受一場無妄之災,但早已平安度過了。我替你們慶幸都來不及呢,豈能幸災樂禍?”

上官飛鳳道:“多謝你的好心。請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想上華山問候天梧道長。”

上官飛鳳似笑非笑地說道:“問候天梧道長是假,想向天璣表功才是真的。可惜你來遲了一步,要不然你倒可以和他喝一杯慶功酒。”

“申公豹”給他說中心事,饒是臉皮粗厚,也不禁有點尷尬。

衛天元心裏好笑,說道:“現在還不遲。據我所知,他還留有半壇陳酒,等著你去喝呢。”

“申公豹”見他們似乎心情甚好,最少是並無殺他之意,便大著膽子,陪笑道:“兩位真會說笑。我早已知道,兩位和華山派所結的梁子,其實乃是一場誤會了。實不相瞞,我正是想上山為你們解釋的。不過,現在也用不著我來解釋了,天梧掌門、天璣道長他們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料想他們亦早已發覺這是一場誤會了。”他見衛天元和上官飛鳳能夠活著下山,大膽作此猜想。說罷,心中忐忑不安,留神兩人神色。

上官飛鳳笑道:“看來你好像什麽事情都知道,包打聽確是名不虛傳。”她這天確是心情甚好,這一點倒是給“申公豹”猜中了。

“申公豹”道:“多謝姑娘誇贊。請問姑娘和衛少俠是上哪兒?”

上官飛鳳道:“你打聽我們的行蹤幹嘛?”

“申公豹”道:“姑娘,你莫多疑。只是你們假如要回齊家的話,我倒有個消息告訴你們。”

衛天元道:“什麽消息?”

“申公豹”道:“令師祖已經離開王屋山,我曾去拜訪他,連丁勃也不在家。令師祖是已經十多年未下過山的,此次不知何故離開。你們打聽清楚了才回去似乎好些。”

衛天元道:“哦,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麽?多謝你提醒,但卻不必有勞你來替我擔心了。”

“申公豹”訕訕道:“衛少俠精明能幹,本來無須我多嘴的。衛少俠要是沒有什麽吩咐,我告辭了。”

衛天元哼了一聲,冷笑說道:“要你不多嘴、不去造謠生事,那就等於要一只狗不要吃屎一樣,吩咐你也是多余的。你給我滾吧!”

話是說得十分難聽,但聽在申公豹耳朵裏,卻是如蒙皇恩大赦,連忙說道:“是是,我一定記著衛少俠的教訓,愛說話的脾氣縱然一時改不了,造謠生事那是決不會有的了。”他本來以為衛天元不肯放過他的,哪知衛天元只是叫他“滾”,說話再難聽,他也是喜出望外了。果然就像一條狗似的夾著尾巴溜走。

衛天元默默前行,許久都不說話。

上官飛鳳道:“咦,你又在想些什麽?還在生申公豹的氣嗎?”

衛天元道:“這種人怎值得我為他生氣?我只是在想,他說的那個有關我爺爺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