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好戲連場 靈堂混戰玲瓏布局 妙手解危(第6/19頁)

“師妹是個好女子,是塊潔白無瑕、未經人工雕刻的美玉。論才貌也不會輸給上官飛鳳。假如我對你沒有真情,在我未曾得到你的音信之前,我為什麽不愛上她?卻要到現在才愛上上官飛鳳?”

他在靈前絮絮不休的低訴,拿婉拒師妹之愛這件事情,表達他對姜雪君的一片真意。他卻不知道,躺在棺材裏的卻並不是姜雪君,正是他的師妹齊漱玉!

他始終把齊漱玉當作小妹妹看待,齊漱玉亦是知道的。但這次從衛天元的口中得到了證實,卻還是令她感到了難堪。

不錯,衛天元也稱贊了她,但稱贊也還是不能消解她心中的氣憤:“為什麽要把我和那妖女相比?哼,你既然說我並不輸給那個妖女,為什麽又給那妖女迷上了?雪君姐姐生前,你不愛我,我不怪你。但現在雪君姐姐雖然死了,卻還是屍骨未寒,你這樣快就移情別戀,雪君姐姐原諒你,我也不能原諒你的。我並不是稀罕你的愛,從我知道你和那個妖女混在一起的時候起,我已經不是像從前那樣一個什麽也不懂的、只是盼望你施舍一點愛情的小姑娘了!”她幾乎要嚷出來:“衛天元,我要你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愛你了!”

當然她終於還是忍住,並沒有嚷出來。但氣憤已是令得她的身體微微震抖!

衛天元手撫桐棺,隱隱地感覺棺材像輕輕的動了一下。

在棺材裏生氣

衛天元悚然一驚,思疑不定:“是雪君顯靈呢?還是我的幻覺?”

他心情更加激動了,繼續說道:“雪君,你聽見我的稟告了?我想,你一定會諒解我的,是吧?唉,記得你倒在我的懷中的時候,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很快活。我走了,會有人照顧你的。’雖然你沒有把她的名字說出來,但我知道你說的一定是上官飛鳳。

“雪君,我和你同過患難,我們兩家遭受的是同樣的命運。我們的感情是在患難中滋長的。我和飛鳳也是如此,要不是她,我早已死了。是她救了我的性命,又鼓勵我活下去。我不能對你說謊,如今我愛她就像從前愛你一樣。

“如今我已遵照你的遺囑,和飛鳳訂了親了,飛鳳今晚本來也要來拜祭你的,是我怕惹起風波,將她勸阻。不過,她對你的一番心意,我是帶到你的靈前來了。你知道嗎?她是把你當作‘姐姐’一樣尊敬的。你知道‘姐姐’的意思嗎?你我雖然沒有夫妻名分,但在她的心裏,已經是把你當我的前妻了。

“雪君,我對你從來不說假話。我這番話要是給別人聽見,或許更會加重我的‘薄幸’罪名,但我知道你是一定不會說我薄情的。只要你諒解就成,別人怎樣想法,我才懶得理會呢!”

他哪裏知道,這個“別人”也包括他的師妹齊漱玉在內。

齊漱玉在棺材裏聽見他這番說話,氣得幾乎跳起來。

她不相信姜雪君臨終時候是把衛天元托付給上官飛鳳。少女總是有著少女的自尊的,雖然她已知道了愛情不能勉強,她也明白了衛天元對她的感情是哪種感情,但她還是只能相信,假如姜雪君當真說過那句話,“會有人照顧你的”那個人,應該是指她而不是指上官飛鳳。

“不要臉!”她在心裏罵了出來:“雪君姐姐屍骨未寒,你就移情別戀。你分明是怕別人罵你薄幸,這才曲解雪君姐姐的意思。你別戀就別戀好了,何必還要來訴說對雪君姐姐的‘真情’?你是貓哭老鼠呢,還是特地來氣她的呢?”

死了的姜雪君不會生氣,她卻真是生氣了!

她一生氣,呼吸就不知不覺重濁起來。雖然隔著一層棺材板,衛天元也開始有點察覺了。

“難道有人躲在暗處?”他拿起棺材頭的一盞長明燈,四下察看,“鬼影”也沒有一個。

棺材又動了一下!

“雪君,是你顯靈嗎?我不害怕見到你的,你索性現出身形,讓我見一見吧!”

他期待的姜雪君的“鬼魂”,當然沒有出現。但棺材又第三次動了一動!

俗語說“事不過三”,他不覺疑心大起。

疑幻疑真,他把耳朵貼著棺材,凝神靜聽。此時齊漱玉已是動也不敢一動,呼吸亦已恢復正常了。但衛天元練過聽聲辨器的功夫,聽覺非常敏銳,仍然能夠隱隱約約聽見一點聲息。

“不對,死了的人怎能呼吸!管他是鬼是人,總得看個明白!”他大著膽子,一咬牙根,突然伸出手來,就去揭開棺蓋。

楚勁松和妻子在臥房裏相對而坐,熄了燈火,黑暗中輕聲交談。

“主角已經來了。只不知這出戲的結局是否和咱們預期那樣?”楚夫人莊英男說道。

楚勁松苦笑道:“我並不是一個規行矩步的人,旁人認為是行為不檢的事情我也曾經做過,但像這樣荒唐的兒戲之事,我可還是破題兒第一遭。要不是老丁勸我聽他的安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