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不速之客

哈薩克族的酋長這一下驚喜交並,摟著自己的兒子,滴下淚來,連連向楊雲驄道謝,塔山族的酋長翹起大拇指,大聲道好,孟祿默言無聲,飛紅巾喜氣洋洋。

楊雲驄對哈薩克族的酋長道:“叛賊楚昭南交給你了。”哈薩克族的酋長命人將楚昭南用鐵索縛個結實,任他多好武功也掙不脫,準備在第二晚上,再召集各族酋長到來,舉行復仇的儀式,將楚昭南活祭死難的戰士。楊雲驄和飛紅巾累了一個晚上,飲了馬奶之後,各自休息。分手前飛紅巾對楊雲驄盈盈一笑,低聲說道:“明兒見,咱們再細細談。”楊雲驄黯然點頭,飛紅巾又笑道:“幹麽你還不開心?你有什麽話兒,明天好好地說,你有什麽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的。”說罷,又回眸一笑。飛紅巾滿心以為明天楊雲驄就會對自己表白相戀之情,這一晚做了好幾個美夢。

第二天一早,楊雲驄在帳篷裏給人喚醒,報說外面有人找他,楊雲驄披衣起視,哈薩克族的酋長帶了一個中年漢子進來;楊雲驄叫道:“啊,辛龍子,原來是你,你怎麽也找到這裏來了?”

辛龍子是卓一航到新疆之後所收的弟子,他本是哈薩克族一個牧民的兒子,投師之後,虔心向學,不理外事,對本門拳劍已得真傳,在天山之時,和楊雲驄楚昭南都時相往還,只是他脾氣怪僻,和楊雲驄倒並不怎樣投合,反而和楚昭南很談得來,三人時時討論武功,都以兄弟相稱。辛龍子和哈薩克族的酋長,本來相識,哈薩克族的酋長也很高興,自己的族人中,有這樣一個武當派名劍客的門徒。

辛龍子見了楊雲驄,翻著怪眼問道:“我的師父呢?你可知道他的去處?”楊雲驄笑道:“怎麽我這幾天老是給人查問,白發魔女向我要你的師父,現在你又來問我了。”辛龍子道:“我就是碰見白發魔女這老妖怪,才來問你的。我向白發魔女問師父的下落,她把我踢了一個筋鬥,連連冷笑道:‘你去問晦明禪師的弟子楊雲驄去,我才懶得管你的師父呢!’哼,她不管,她把我的師父迫得在天山立不住足。如果她把我的師父害了,我雖然本領不濟,苦練幾十年,也要找她報仇。”楊雲驄笑道:“白發魔女絕不會傷害你的師父的,你放心好了。你的師父,我見是見著了,可是一點也下知道他的下落。”楊雲驄把當日的情形細細說了。辛龍子紅著眼睛道:“走遍草原,我也要把師父找到,我還有一兩套劍法未學哩,就可惜沒有一把好劍。”說罷,盯著楊雲驄腰間的兩把佩劍。楊雲驄笑道:“可惜我這兩把佩劍都是師父的寶物,要不然送一把給你也沒有問題。”辛龍子道:“我就是覺得奇怪,怎麽你佩著兩把寶劍,我可沒有想到要你的東西。”楊雲驄道:“這兩把劍你還不認識嗎?一把是我的斷玉劍,一把是楚昭南的遊龍劍,在天山之時,你是見過了的。”辛龍子又翻著怪眼道:“怎麽他的寶劍會到你的手中?”楊雲驄黯然說道:“我這不成材的師弟,他投降了清軍,甘心為虎作倀,是我把他拿下來了。”哈薩克族的酋長插口道:“是呀!今晚我們還要舉行復仇儀式呢!你也留在這裏瞧瞧熱鬧吧。”辛龍子“啊”了一聲說道:“師兄活捉師弟,這也真是武林中的奇事!”楊雲驄忽然想起一事,問辛龍子道:“你還要回天山去的,是不是?”辛龍子點點頭道:“當然回去,我去找師父,找到了就和他一道回山,若找不著,我也要回去一轉,拜別晦明師伯再去找他。”楊雲驄解下楚昭南的遊龍劍,遞給辛龍子道:“這是我們鎮山的兩劍之一,不能落在外人手中。我東飄西蕩,出生入死,不知什麽時候能回天山,更不知什麽時候遭遇不幸,我拜托你把這劍交回給我的師父,同時請為我向他告罪,因為楚昭南犯了師門大戒,我來不及稟告他老人家,已先自把他處置了。”辛龍子接過寶劍,手指微微顫抖。

帳幕外又有人稟告,這回來的是飛紅巾的侍女,對楊雲驄道:“哈瑪雅小姐請楊大俠過去。”辛龍子也想告辭了,哈薩克族的酋長苦苦把他留著,說道:“你離開部落已許多年了,好些事情,你都不清楚。我們的族人正給人欺負呢。你就多留一兩天,和族人們敘一敘吧。”辛龍子點頭答應,楊雲驄獨自走進飛紅巾的帳幕。辛龍子好奇問道:“怎麽楊雲驄和一個什麽小姐很有交情嗎?”哈薩克族的酋長笑道:“這位哈瑪雅小姐就是南疆鼎鼎大名的飛紅巾女英雄呀!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怎麽,龍子?你不知道飛紅巾的大名嗎?”辛龍子搖搖頭道:“我十二三歲上山,住在天山二十年了,怎會知道你們草原上出了個女英雄?”哈薩克族的酋長道:“聽說她就是白發魔女的徒弟呀!”辛龍子恨恨地道:“白發魔女欺負我的師父,可是她從來未帶過徒弟來,我怎會知道什麽飛紅巾飛白巾?哼,白發魔女的徒弟,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好人。”哈薩克族的酋長皺著眉頭道:“你全心學藝,那是非常之好,可是對外面事情,一點不聞不問,那是會吃虧的呀。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當心會上當哩。飛紅巾是南疆各族的盟主,她打仗打得非常之好,人人都稱贊她,怎麽會不是好人!”辛龍子給他教訓一頓,很不高興,但礙於他是老族長,未便發作。恰好,有人來請族長,哈薩克族的酋長道:“這兩天事情非常之忙,反正你是我們自己人,你到各處去走一走看一看,和族中的兄弟姊妹們敘一敘吧,我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