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成就旱魃的關鍵

“帝君傳承再高明,晚輩也不敢忘自己身為茅山弟子,對於茅山門規,始終銘記在心!”對於許妙娃的感慨,齊藤一只淡然回應一句。

茅山在術法方面的門規一向寬松,從不禁止弟子研習旁門雜學乃至左道邪術,在其理念中,只要不傷天害理,謹守本分,一切“術法”都不過是手段而已,是以茅山正邪道法之多之雜天下第一,“茅山術”幾乎成了天下法術的代名詞。而齊藤一得穹冥帝君傳承,與石堅兼習天師教雷法一般,都不算觸犯門規。

更何況,而比起數百年前,如今各個宗派的門規已經變得寬松許多。畢竟已是末法時代,修道者只爭最後一線仙緣,過了這村沒那店,大家各憑手段,哪有挑肥揀瘦的余地?哪怕穹冥帝君傳承是天師教弟子得去,張氏兄弟也只會張只眼閉只眼,絕不會認真計較。

“我無意計較道統來歷,只知你兼得兩者,其中茅山煉屍之法甲天下,而北邙一脈的屍修之法也是天下無雙……”許妙娃嘴角露出一絲既似嘲諷也似自嘲的微笑,微微搖頭道:“你雖得天獨厚,可惜皆不甚深究,以致暴殄天物,叫人扼腕!以你的煉法,這具銅甲屍雖然不難煉成銅甲屍王,但只怕永遠無望晉升屍神旱魃了!”

“喔,前輩的意思是說,這具銅甲屍若到了你手中,便很有希望成就旱魃?”齊藤一不動聲色問道,對方用意不明,他也沒有急著馬上動手。

白骨姹女許妙娃,當年雖然驅屍采補禍害無數男兒,但卻只是色誘,從不用強,對方若是守禮君子,自然安然無恙,但若是見色起意,甚至持強欺淩弱女,則必死無疑。再加上當年正值外族入侵,兵荒馬亂,所以禍害之人,多是些打家劫舍的綠林強盜與欺男霸女的蒙古兵痞,也算是個行事頗有些底限的邪修。而她從鎮魔井逃脫時,主要也只是幻術迷惑、抵擋正派人士,並未像許多邪修一樣因久囚的怨毒而狠下殺手。所以雖然理論上她的道行該比血嬰童子以及張衍修更高,卻始終沒有表現出什麽致命的威脅。就算是眼看著邪修一方大占上風時,她也未落井下石,而是自行離去。否則當時在王宗超與影魔教主等邪修難分高低的情況下,多了一個元嬰後期邪修,戰況很可能會徹底改寫,甚至導致化神級邪修逃出鎮魔井,後果不堪設想。從某種程度上,正道一方還要謝她手下留情。

所以之後張元旭雖然聲言緝拿逃出鎮魔井的邪修,但其實並未真正對許妙娃采取什麽行動,畢竟她的道行還在張元旭之上,若真要將她拿下,即使張氏兄弟聯手,也都談不上十拿九穩,至少也需要天師教與茅山派聯手不可。而茅山派出於類似考慮,也對此並不如何熱心。所以說到底只是高舉輕放,只要許妙娃不再主動惹事,基本也就只當她提前刑滿釋放了。而事實上,許妙娃在逃出鎮魔井之後的兩年內,也是銷聲匿跡,仿佛徹底消失了。

如今許妙娃雖然再現,而且看來對鰲拜似有圖謀。不過齊藤一已經通過破解幻陣展露手段,足以證明自己即使渡劫後稍見虛弱,也仍不是她輕易所能拿下,絕了她滅口的念想。這樣一來,即使她成功奪了成就銅甲屍王的鰲拜,也會讓自己徹底走到整個茅山派的對立面。到時候只要齊藤一將許妙娃有可能將鰲拜練成旱魃的說法一宣揚,整個修道界都會食不安寢,足以為茅山與天師兩大派徹底剪除她制造決心與口實。對於許妙娃來說,單憑這一項便已是得不償失,以她一貫謹慎的個性,不難衡量出來。

居於以上考慮,齊藤一如今仍然氣定神閑,並不急於動手,但是言語之中,已暗藏鋒芒。

“據我所知,這具銅甲屍是倚著北邙秘法成就,你又得了穹冥帝君道統,所以銅甲屍上難保有穹冥帝君設下的禁制,以我的修為,又豈敢冒然挑戰?再者,你的那個朋友,連元嬰修士在他面前也都只堪一擊,我就算惹得起你,也定然惹不起他!所以你又何必擔心我會對這具銅甲屍心存覬覦?”許妙娃平靜地回道,單憑這句話,就已經足以顯示她對當今修道界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以及齊藤一的根底都一清二楚。也表明了以她的謹慎小心,的確不會做出什麽不智之舉。

說話間,只見養屍池中青冥色的屍氣以及黑褐色的地煞之氣已凝練成水銀般的實質,又如同水油相混般不穩定地相互旋繞,激蕩出一道道灰黑色的死亡波紋,雖然被茅山護山法陣拘束,無法外泄絲毫,但每一道波紋,其實都足以讓方圓十數裏內寸草不生。即使以齊藤一目前肉身氣血之強,都不敢貿然承受,只是運轉六道輪盤,以地獄、餓鬼兩道將襲上來的波紋吸收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