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趕盡殺絕

《禦弘觀微之劍》不愧是一種只針對特定生靈,只為大範圍收割生命而發的種族滅絕之劍,雖然它對環境造成的破壞不像“天驚地動”那麽驚人,但造成的血腥、震駭與死亡,卻是任何武學都難以比擬的。

兩萬多名使徒,就像兩萬枚威力驚人的人體炸彈那樣連環殉爆,碎屍斷骨混合著鮮血如煙花般絢爛綻放,漫天飛灑,情景駭異嚇人之極。而且那些比較完整的碎骨以及內臟碎片在空中還被更密集細微的劍氣不斷切割絞碎,直到碎無可碎為止。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使徒中還有幾十人的心臟被植入了“薔薇”炸彈,預備在合適的時候充當自殺性兵種使用。如今除了一部分“薔薇”被劍氣粉碎之外而沒能爆發外,大都隨著使徒心臟停止跳動而引爆。一時只見一個個威力堪比小型核彈的火球連續炸開,帶有劇毒放射性沾染的金屬塵埃四處飛濺,給使徒大軍又造成一番意料之外的慘重殺傷。

一片滿目瘡痍,愁雲慘霧之中,狂風起,暴雨降。風是夾雜著無數骨粉肉碎的血肉沙塵暴,雨則是由大量鮮血以及腥臭體液構成傾盆之雨。而當風雨飄向烈焰熊熊的鋼鐵城廢墟時,隨著大量血肉被焚燒成灰,加上夜之女神被焚毀的龐大軀體,整個天地就像置於一個超大型屍體焚化爐內部一般,那股氣味足夠讓所有人的鼻子在接觸的第一時間徹底壞掉。

但依然還有兩三百名使徒從這一番地獄屠戮中幸存下來,這些使徒中有不少人擁有與一度困住王宗超的“七宗罪”類似的空間類能力,可以將自己連同一些同伴帶入一個念空間免受打擊。另外還有一些使徒是因為機靈與運氣得以生存,它們不是用可以強化自身防禦的“堅”強行抵禦打擊,而是采用隱匿自身氣機的“絕”的躲避打擊。

只因越是催動自身念氣,生命氣息波動越是強盛明顯,招引來的劍氣打擊必然越多越強。而借用夜之女神龐大無邊的死氣發動的《禦弘觀微之劍》就連蟻王也不可能正面抵擋下來,那些使徒一味固守自然是找死。不過“絕”卻可以消去自己散發在外的氣息,使自身的存在感薄弱,可以消除劍氣感應,避免受到追蹤。不過由於在使用“絕”的期間無法發動任何念能力,對於外來攻擊也全無防禦力。在這種情況下它們哪怕是被劍氣擦破一點皮都必死無疑,所以到頭來使用“絕”而得以僥幸存活的使徒也只是如鳳毛麟角般的寥寥幾十個而已。

至於夾雜在使徒大軍中的暴君、爬行者、寄生者、觸手怪、飛龍等生化兵種,雖然《禦弘觀微之劍》並非針對它們而發,但由於它們的體型比使徒更大,應變又遠不如使徒靈活,在密集劍氣的打擊下也已是蕩然無存。

雖然存活下來的大都是高等使徒,但面對滿地血腥殘骸以及鋪天蓋地的腥臭血雨焚風,他們心膽已潰,鬥志全喪。之所以沒有逃去,是因為另外一股無法違逆的死亡威懾力。

就在此時,被死亡的恐懼感,以及受壓制的挫敗感刺激得陷於狂暴狀態的蟻王已經咆哮著從萬米高空殺向鋼鐵城廢墟。

萬米的距離,近乎一沖即至,中途的幾次瞬移也無損越來越強的慣性積累,速度越來越快,沖勢越來越猛烈,沿途的空氣都被強制粗暴的擠壓破開一條成近乎真空的通道,並形成狂暴的白色氣浪,在雷霆般的轟鳴巨響中,將周圍的雲層幾乎全部撕成粉碎!

在蟻王攜帶無窮無盡惡意與殺性的滔天念氣感染下,在幸存的使徒眼中,天空的支離破碎的雲層仿佛變成一個巨大的、扭曲的骷髏形象,那是一個讓它們的思維都為之空白,無法再有任何逃離、違逆念頭的恐懼圖騰。

從某種意義上講,現在的蟻王相當於初生的嬰兒,所做的一切匪夷所思的殘忍舉動都只是嬰兒全憑本能的任性放縱而已,談不上對錯,更談不上什麽理念原則。就連現在驚天動地的狂暴氣勢,也只相當於嬰兒受了委屈之後的哭鬧撒潑。只是這個嬰兒的力量、智商、意志、潛能等天賦指標實在高得令人發指,正如再小的孩子的撒潑打滾,對於螞蟻爬蟲而言也是一場無法抗拒的滅頂之災。

此時雖然整個占據方圓幾十裏範圍的鋼鐵城廢墟遍布烈焰與毒煙,遮天蔽日,叫人完全不可視物,但蟻王還是憑著超凡的感知與直覺洞察到自己的目標所在。

在蟻王似乎可以洞穿地球的沖勢之下,烈焰毒煙都自動從中滾滾分開,露出隱藏其中,洋溢著無限生機的某個大型物體……

那是一個外觀猶如含苞待放的花卉,又似不規則的胎卵,但又像心臟一般不斷起伏搏動著,給人以強烈的生命感的明紅色肉質物體。即使高溫烈焰不斷灼燒,也依然絲毫無損。每一次收縮舒張,都會牽引得四周火海火流一陣奔湧流動,時而高度凝聚成太陽般的明亮火球,時而空出一大片無火的真空地帶,瑰為奇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