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意外收獲

“你們是從費縣來的?”那男人滿臉狐疑地打量著白簫和徐慶。

徐慶賠笑道:“是啊老哥,我們可是大老遠來的。那人是我家小姐的親戚,已經多年不來往了,這次是奉了老夫人之命,特來探望。誰知原來的宅子都找不到了。請問老哥,這附近可有一條名叫鹿角巷的巷子?”

那個男人又將徐慶和白簫打量了一番才從門裏鉆出來:“你們多年未來過臨沂了吧?這鹿角巷五年前就改名了,現在叫天寶巷。”

“原來是天寶巷,那原來鹿角巷的門牌號還管用嗎?”徐慶又問。

“當然不管用了,都改了。你們到底找哪家?”男人問道。

徐慶瞅了白簫一眼,白簫道:“我舅舅姓李,原來住的是鹿角巷丙號,這條巷子離這不遠,你沒準見過他。”

男人搖搖頭道:“不知道,沒留意。”

白簫又道:“我舅舅喜歡茉莉花,聽說他在院子裏還種了不少茉莉花。大叔,勞煩您再想想,這附近有沒有那戶人家過去種了很多茉莉花?”

“茉莉花?”那男人撓撓頭,想了一會兒,忽然回過頭朝身後喊了一聲,“孩子他媽——出來,出來——”

過不多久,一個頭上包著頭巾的中年婦女滿臉不耐煩地走了出來。

“什麽事?我正做飯呢!”

站定之後,她的眼光好奇地掃向白簫和徐慶。

“問你,那鹿角巷原來是不是有個人特別愛種茉莉花?”那男人粗聲粗氣地問道。

“哎呀,那可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真的有?”徐慶道。

“這還有假?”女人反問道,接著又半仰起頭,露出回憶的神情,感慨地說,“我想總有八九年了吧,不對,應該有十年了。那時他雇人幫他把茉莉花搬進院子裏,我也去了,還得了幾文錢呢。我還數過,他那院子裏,一共有二百三十二株茉莉花,我從沒見過那麽喜歡茉莉花的人。”

“大嬸,我找的就是這個人!”徐慶嚷道,但他馬上露出苦瓜臉,“可年歲長了,原來的巷名也改了,門牌號也找不到了,你說這可怎麽辦?我跟我們家二小姐,可是大老遠趕來的。”

“你們要找那戶人家?可他早走了。”那女人道。

白簫道:“沒事,我們只要找到他的宅子就行,回去也可有個交代。”

“是啊,也不能連宅子都沒見著就回去了,這不等於白跑一趟嗎?”徐慶也在一邊湊趣,又笑著問,“這位大嬸,你要認識,可否帶我們走一趟?我們是外鄉人,今天一上午都在找那宅子,可就是找不到。”

那女人的神情頗有些古怪。

“你們真要去那宅子?”

“對啊。”

“可那宅子兩年前就被封了。”那女人道。

“被封了!為啥?我怎麽不知道?”這次提問的是她男人。

女人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都聽哪兒去了!這院子,原來住的就是那兩姐妹!想起來了沒有?”

那男人眼睛一亮:“就是一只蟲,一只蛾?”

“就是她們!”

“原來是她們!”

這兩夫妻一來一去,只聽得白簫和徐慶一頭霧水。白簫等他們一停下,便插進去問道:“大叔大嬸,這兩姐妹是誰?這宅子怎麽又會被封?”

“那兩姐妹,一個叫小蟲,一個叫小蛾,你那親戚走後,她們就搬進去住了。她們原本是住在乙號的,因為喜歡那院裏的茉莉花,那邊租約滿了之後,就搬了過去。每天晚上,她們就在院子裏彈琴,招待些個什麽文人雅士,”那女人的語調忽然有些曖昧,“呵呵,說好聽點她們是歌姬,說難聽點,就跟窯姐差不多。兩姐妹長得也的確漂亮,琴又彈得好,所以每天晚上都有人來,叮叮咚咚弄到半夜。”

“那房子怎麽會被封了?就因為她們這營生?”徐慶低聲問。

“這倒不是。她們住三四年都太平無事,可有一天晚上,也不知怎麽的,有只野狗溜進了她們的宅子,在院子裏刨啊刨啊,誰知就這麽刨出個骷髏頭來。”

“骷髏頭?”她男人和徐慶異口同聲道。

白簫也瞪圓了眼睛。

“別打岔啊!”那女人皺皺眉頭繼續說,“當時,她們在客堂跟客人吃飯,說說笑笑的,都沒覺察,還是兩人的丫環——那丫環叫什麽來著?唉,不記得了,反正就是她們的一個小丫環,大概也就十一二歲吧,在院子裏看見了,當時就叫了起來,這才驚動了屋裏的人。可巧,那天那兩姐妹的客人之一就是縣太爺,看見那骷髏後,立馬就叫來了縣裏的仵作和衙役,連夜這一挖,還真的挖出兩副死人骨頭來。那仵作說,這兩人死了有六七年了。又把那房主找來一問,把時間一對,那人正好是死在你親戚住著的時候。房主說那個租客是不告而別的,他三個月後才去看房子,發現早沒人影了,行李也沒了,也沒人瞧見他是什麽時候走的,後來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