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4頁)

“夫人。”修善在問她。

她退後一步,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幸虧丫環小蓮及時扶住了她。

“夫人……”

“是我夫君……”她顫聲道,眼淚撲簌撲簌掉了下來。

“夫人……”

“道長!是誰殺了我夫君?”她嘶聲問道。

修善不疾不徐走上前,道:“四天前,有人送了這個木箱到紅籌寺山下,家師打開後,發現文鏢師已命喪其中,箱內還有書信一封,稱若要找回三個月前失竊的五真碗,就到臨沂來找文夫人。寫信人自稱乃鏢局中人,叫李純民,三個月前曾助文鏢師竊取本門聖物五真碗。”修善的口氣瞬間變得冰冷似鐵,“五真碗雖非金銀所制,卻是本門玄凈太師租所賜,乃本門至尊法器,於紅籌寺及蓬萊派眾弟子來說,皆意義重大。若它在夫人手中,還請賜還。”說話間,修善的手已經握在木劍柄上,眼看著便要動手。

文夫人沒想到夫君遭此劫難不算,竟還被汙為竊賊,心中不禁悲憤難當。

“什麽真碗假碗!我夫君於十天前就是受人所托,將它送去了紅籌寺,你們有沒有收到,與我無關,我只知道,我家夫君去了你紅籌寺便命喪九泉!”說到此,已是淚水漣漣。

修善辯道:“夫人!文鏢師的死無疑是竊賊之間的內訌,與紅籌寺何幹?!”

“血口噴人!”文夫人聽到“竊賊”二字已是怒不可遏,再想到夫君的悲慘的死狀,她哪裏還聽得進半句話,當下喝道:“拿劍來!”小蓮慌忙從八仙桌後抓過懸在衣架上的寶劍扔了過來,文夫人“嘩”地一聲抽出寶劍,霎那間寒光逼人,劍氣沖天。這把金剛長劍是用黑鐵經七七四十九天鑄造而成,她就不信它拼不過那兩把破木劍。

修善見她這架勢,又道:“還請夫人念在我等好心送還文鏢師的屍首,將五真碗奉還。”他一把木劍在手,晃了三晃,刀鋒竟似比真劍還鋒利。

“跟她啰嗦什麽!先搜了再說!”那個叫修覺的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木劍一揮,便朝文夫人沖了過來,文夫人就勢一擋,剛想使出一招“平沙落雁”,就見那臭道士身形一矮,如西瓜一般滾了出去,文夫人欲追,可剛一轉身,就感覺背後有掌風襲來。

“木劍門,背後偷襲,枉稱名門正派!”她回身便一劍刺出,眼看那把金剛劍已然刺中修善的肩頭,卻見修善往後一閃,輕松地避開了。

“夫人,交出五真碗!我保證絕不傷你文家鏢局一草一木。”修善道。

“呸!什麽破碗!”文夫人本有千言萬語想說,但夫君慘死的屍體就在眼前,這臭道士只字不提,卻一味只顧追查什麽碗的下落,她焉能不怒,哪還有閑情與之細細理論。現下,她只想快點砍掉這兩個臭道士的手腳,好出一口惡氣。她手持金剛劍向修善的喉頭直直刺去,修善以木劍輕輕一擋,再次避開了劍鋒。

“夫人,不殺生雖是我紅籌寺的第一戒律,但我五真碗乃蓬萊聖物,而紅籌寺又隸屬於蓬萊派,那情況就不同了。”修善退後兩步,站到那紅木箱邊,正色道。

“什麽蓬萊不蓬萊的!不幹我事!我只要你告訴我,是誰殺了我夫君!”她正要往下說,突然覺得氣急胸悶,小蓮見狀,連忙上前相扶,她推開小蓮,厲聲道,“快,快去後院請師父們過來!還有,還有二小姐……”

小蓮答應了一聲,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呵呵!”修善冷笑了一聲。

文夫人眉頭一皺,狠狠朝他瞪去。

“臭道士!你笑什麽!”

“夫人何必裝腔作勢,你家鏢局,如今除了你和那個丫頭,哪還有其他人!那李純民在信裏說得清清楚楚,文鏢師早已作了安排,大女兒去年出嫁,小女兒昨日出閣,他自己帶著一幹人等於十天前離開鏢局,假裝押鏢,其實是另擇棲身之地,至於你,夫人,你負責押後和掩人耳目,等文鏢師安排妥當,他自會來接你。”

“一派胡言!我家小女兒幾時出過閣!李純民?我從來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文夫人聽得一頭霧水,火冒三丈,而當她的眼角瞥見那口大木箱時,又忍不住悲從中來,“我夫君正大光明地接鏢送鏢,想不到會是如此下場,你們,你們……”她欲說下去,只聽到小蓮連哭帶喊地奔了進來。

“夫人,不好了,師父們的房間都空了!他們走了!”

“你說什麽!”文夫人大驚。

“我看過了,他們的行李也都不見了!”

“那小姐呢?”

“小姐也不見了,房間裏沒人!”

文夫人想到兩個時辰前,她還跟小女兒文蘭說過話。當時女兒睡意正濃,她還親手為其蓋過被子,出門的時候,她還小心地關上了房門。可這會兒她怎麽就不見了!她上哪兒去了?這麽晚了,她想必也不會一個人出門,莫非是……被人捋走了?小女兒年方十五,生得天姿國色,花容玉貌,自去年起,說媒的人就絡繹不絕,因她年幼,她和夫君始終沒答應。難不成,有人明娶不行,就想硬奪、!文夫人想到此,不禁額頭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