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傷心人 第五章 父子(第3/4頁)

章大寒一路殺進來,每十步至少殺三人,但每殺一人,敵人至少增多五人。他奮勇向前進,殺上樓來。

每上一級,必殺一人。

每殺一人,對方的高手必增二人。

這由不得章大寒不心寒。

——敵人究竟有多少?

——怎麽對手的武功越來越高?

他剛想到要逃,卻反而猛進,已殺四人,已沖進第二層樓。

樓有五層。

邵雅子就在第五層樓。

這時,“孤魂書生”和“野鬼道人”都已出現,兩人聯手,堅守梯口,不許章大寒再進一步。

後有追兵,喊殺連天,樓外還有弓弩手伺伏。

——此刻的章大寒,心裏有沒有後悔不斷納蘭所言?

章大寒不退反進。

孤魂、野鬼兩人都抵受不住這豪漢的猛沖。

章大寒一上第三層樓,就吃了薛孤春的一記悶棍。

這一棍打得他連吐兩口血。

但他一劍把薛孤春斬而為二,再殺上第四層樓。

洪淮甲和“傷天劍客”何化奮戰力阻。

章大寒連中了何化三劍,他只還何化一劍,何化立即自四層樓摔了下來,永遠都起不來。

章大寒殺上第五層樓。

邵雅子嚇得臉無人色。

但“連根拔起”卻拼護邵雅子。

把總周升的重兵,全布伏在此。

章大寒情知只差一步,便能殺掉邵雅子。

可是就差那麽一步。

他越不過周升的布置,也沖不過力大無窮的遲日非。

他突如出海蚊龍,急退。

退時還一劍殺了逼過來的捕快英風揚。

待他退到樓下,幾已成了一個血人。

洪淮甲大喊:“拿住他,殺了他,都重重有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人人都怕這戰神般的章大寒。

不過人人都拼死上前要取他性命。

洪淮甲的兵器是一把燃著了的火把。

他護在邵雅子身前,知道自己今晚立了大功。邵雅子必會對他感恩圖報,自己可是富貴榮華享用不盡。

——一次拼命,就可一輩子好命,這種事絕對幹得過。何況他不是自己去拼命,而是叫手下去拼命。

他站在樓上,指揮孤魂書生、野鬼道人率卒追擊,另外已遣人火速去衙門通知索元禮那兒派來的五大高手,讓援軍布下天羅地網,決不讓章大寒逃出重圍。

他布置妥當之後,十分得意,向惶措中的邵雅子凜道:“大人,章大寒只是強弩之末,卑職定要他插翅難飛。”

邵雅子仍是一臉驚惶之色,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洪淮甲心想這位公公未免恁地膽小,正想安慰幾句,忽見邵雅子眼瞳裏反映出自己身後還有一人,當即嚇了一大跳。

他連忙返身應敵。

只見一名瀟灑清秀的年輕人,布衣芒鞋手拎七尺長劍,劍無劍鐔。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使這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洪淮甲,幾乎滾下樓去。

這青年幾乎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後頭。

洪淮甲好不容易才斂定心神,心忖:可不能在邵雅子面前失威。當即戟指怒道:“你是誰!?幹什麽!?”

青年只冷冷的看看他,向邵雅子一指道:“我要殺他。”然後問:“你就是‘一把火’洪淮甲?”

洪淮甲強作豪勇道:“你是什麽東西?膽敢放肆!”

青年淡淡地道:“哦,原來就是淫人之妻,而殺其父、進占其財、再奪其產的洪頭目。我是納蘭,倒不妨今兒個連你一並殺了。”

洪淮甲大吼,令左右上前誅殺納蘭。

納蘭劍快,第一劍己削斷了洪推甲的火把。第二劍把遲日非逼出窗外,第三劍已刺穿洪淮甲的咽喉。

邵雅子大驚,跪下,妻妾全哭成一團。

納蘭劍指向之。

邵雅子全身發顫,哀告求饒:“壯士饒命,我有妻妾兒女,你殺了我,教他們哪兒投身去?”

他的兒女啼泣不已,有些尚未及笄,納蘭看看不忍,只罵道:“虧你還是個閹官,糟蹋那麽多良家婦女!”但一時竟不忍心殺之。

邵雅子嚇得全身縮著一團,只一疊聲的道:“我給少俠叩頭,祖宗爺,就饒我這一道吧,以後我必定痛改前非,決不擾民,當個好官。”

納蘭與章大寒約好,一個佯攻,引走主隊,由納蘭潛入,務殺邵雅子,但此刻不想令這一群婦孺幼子,全變成無依無靠,便想砍了他一只左手便了,這時,邵雅子正給他叩頭。

納蘭看得煩厭,正想扶起,突然,掙的一響,三支匣弩快箭,自邵雅子後頸射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納蘭反應極快,一仰身,避開一箭,一回劍,搪開一箭,一長手,接住一箭罵道:“你這狗官——”

只覺手心一陣麻痹,忙扔掉短箭,始知箭身有劇毒,只要沾上了,不必見血,毒力亦可浸入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