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 第五章 道理(第3/8頁)

而他,連受多次重擊,卻像個沒事的人似的。

仿佛連被擊的感覺也沒有。

他的對手只剩下了一個人。

這人做了一件事。

他拔出了刀子。

彈簧刀。

一刀就向巴閉的右肋揚去。

2、用拳頭說出來的道理

然後是結果。

結果完全和前回兩人一樣。

一模一樣。

一人倒了下去,一人仍然屹立著。

倒下去的是拿刀子的。

屹立的仍然是巴閉。

這個時候的巴閉,的確很“巴閉”。

——“巴閉”的發音,在馬來話是“豬”的意思,但在當地“巴閉”的粵音,也有著“驕傲”、“不可一世”的意思。

一巴閉現在便很有這個意思。

跟他對手的三個人,都倒了下去。

對手只剩下一個人。

那個一臉好相的人。

這人並沒有趁機蹭走。

反而動手。

他動的也是拳頭。

這一拳不帶聲息。

凡是練過武的人都知道,要把拳腳練得雄勁有力、虎虎生風,絕對不是件難事,難的是出手重若千鉤但又拳重若輕、不帶風聲,這才能傷人於不備、殺人於無形。

這人見三個同伴全倒了下去,依然不退,反而出襲,武功如何倒在其次,至少在武膽上交代得過去。

巴閉頓時生了“識英雄者重英雄”之意。

他是一個武者。

所以他敬重真正的武者。

他曾跟顧影五次交手,五次慘敗,顧影雖然比他小七歲,卻使他服得五體“擲”地,改拜顧影為師。顧影以大膽創新、尋找個人風格神采的方式來點化他,使他的武功,突飛猛進,這使他躍升到一個他前所未有的境地。

由是,他極感謝顧影。

他是個武癡。

他喜歡所有的同好者。

他一見那人不退,而且出拳高明,就打從心裏喜歡。一個高尚的武者,人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他一向都認為這是個真理。

可惜“真理”有時候也有很多種、許多面。

有時,你認為的“真理”,別人不覺得是真理、別人所執持的真理、你也只當是歪理。

正如有的人認為武功不爭勝敗只爭高低,也有人認為好的武功就是要把敵人打倒,你說哪樣才是真理。

巴閉遇上的不是真理。

至少不是他信念裏的“真理”。

那一臉狡詐的漢子一拳打來,巴閉一掌接過。

他的手大。

大如海碗。

他一向都是以手去接對方的拳,再兇猛的拳頭,只要給他在掌中輕輕一扼,對方的手腕不斷也得脫臼。

對於這點,他一向都很有信心。

這次也沒有例外。

他一伸手,就接住了對方的拳頭。

沒料到的是:掌心一痛,跟著一麻。

這一痛一麻,使他所有的接鎮而來的反應,都無法正常運作,而那奸猾漢子的左拳,已痛擊他的右太陽穴。

——擊中之後的情形如何,簡直難以想像。

幸好那一拳並沒有擊中。

——不是擊不中,而是因為那一拳在半途給牢牢的扣住,緊緊的抓著。

顧影。

顧影伸出了雙手。

他不是“握手”。

握手通常是表示友善和親呢。

他是握住了對方的拳腕。

揮拳通常是代表盡力和打擊。

顧影握住了對方揮拳的腕,無疑等於是扼殺了對方打擊的力量。

一切都靜了下來。

那狡滑漢子的拳頭握在顧影手裏,一如刀在鐵砧上,任他怎麽抽拔,也收不回原是屬於他自己的一雙手、一對拳頭。

然後,顧影緩緩的說:

“這是什麽?”

他問那名奸滑漢子。

拳頭。

人的拳頭就是拳頭。無論大小拳頭,逸是拳頭。就算有的人天生有六只手指,或不小心只搞得剩下四只手指,但握起手指收入掌心還是拳頭一個。

只不過,那人的拳頭,比較特別了一些。

他戴了戒指。

戴戒指也沒什麽特別。

你在街上走,十個人裏總有三個人是戴著戒指的。

只不過那人戴的是骼髏頭戒指。

左右中指都有一只。

而且仔細看去,頂上都有一口尖針。

巴閉的一麻一痛,就是這口針刺在他掌心的結果。

如果他的太陽穴給這樣的一支針刺過去,情形如何,還真不堪想像。

所以顧影捏住了那人的拳頭,就像抓住了毒蛇的七寸,然後才以一種沉著、沉冷、沉重的語調,這樣的問他。

那人不知怎麽回答好。

顧影的眼神冷得像冰鎮過的月色:“你是鄒升的人?”

那人用力掙不脫,想要起腳,顧影貼近,腳一橫,已截住了他下盆任何可以反擊的動作。

“我知你就是魚生”顧影一字一字地問:“你為什麽要向我們下毒手?”

魚生掙脫不了,急紅了臉,大叫:“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