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 第三章 禁忌(第3/10頁)

甚至可以說,你要討一個人的歡心,首先各要了解他的禁忌。

——曉得如何邂開他的禁忌就可以使他對你沒有顧忌。

2、一次意外一個教訓

機場也有它的“禁忌”。

比方說:不能帶槍械、毒品、違禁品等,就是它的禁忌。只要觸犯了這禁忌,有的人會被送牢,有的人甚至還會被槍斃。

每個國家都有它的禁忌。

有的地方不可以公開批評政府,有的地方不可以打獵,有的地方不可以公開小便。如果觸犯了這些禁忌,很可能就從此不見天日,甚至給人切下了命根子放入你的口袋裏。

每個國家的人民也有他的禁忌。

有些地方的人不能碰他的頭,有些地方的人在過年的時候不能說不吉利的話,有些地方的人在念經的時候你不能打呵欠,否則,你很可能就會被人攆出來,甚或是給人在舌根穿了一支針,橫貫了左右兩腮。

同是機場,但每個機場的“禁忌”可能並不一樣。

像在這裏,如果你半夜三更步出機場,而又不是剛巧有班機降落的時候,你便很可能會遇到一種情況:

沒有計程車。

當然,也沒有出租汽車。

這兒離市區有十九英裏遠,而且位於郊區,沿路黝暗,提著行李,沒有車子,那就寸步難行。

可能因為大熱,史流芳已顯得焦燥了:“你不是說蔡四幸會來接咱們嗎?”

這些人裏,只有陳劍誰跟蔡四幸是會過面的,所以把問題都留給陳劍誰。

“嗯。”陳劍誰確知蔡四幸還沒有來。

他的記憶力一向都好,見過的人,都不會忘掉:更何況蔡四幸予他極深刻的好印象。

“這樣的一個義弟,”駱鈴夷然的說:“原來這麽不守信用。”

“不會的,”陳劍誰說,“他一向都很守信用,想必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我最不喜歡不守信諾的人,有時候,不守信要比直接用利器去傷害一個人更甚,”陳劍誰記得蔡四幸曾對他說過這樣的一段活:“用刀去傷害一個人,傷就是傷,死就是死,要是避得過,你還可以反擊,要是身手過人,也可保不死不傷。故用刀去傷害莫如文字。自紙黑字,印出來公諸於世,就算不是的也難一一澄清,所造成的傷害,既深且遠,尤甚於利器。但以文字傷人又不及語言。背後中傷,造謠生誹,更防不勝防,連空穴來風的穴也無跡可尋,真是殺人不沾血,但最甚的莫如不守信諾……”

“好漢都是重然諾的。古人一語托孤,一諾千金,就是這個意思。別人信任你,可能身家性命都交了給你,以為你是可信的。但要是你突然翻臉失信,不負責任,令對方受害之大,有時反不如刺他一刀……”他記得蔡四幸還這樣他說過,“你要傷一個人的身體,可以背後刺他一刀。你要傷害一個人的名譽,用語言文字就可以立竿見影,但若你要傷一個人的心,莫過於在他信重於你之際,甚或是全力應付危難之時,你舍棄了他,且把一切如泰山之托視如鵝毛之輕一……”

“我遇過這種人,他們令我痛心疾首,幾乎對人性失去了信念,太殘忍了。”

“幸虧我遇見了你。”

“還有張小愁。”

陳劍淮記得這些話。

一個年輕人,用他的自信和愛,光和熱逼出來的話。

陳劍誰知道蔡四幸不會不來的。

——“不平社”裏的“六人幫”,南下與他和“大紅花”會集,這是件“大事”,他怎麽可能不來,怎麽可以不來!

——一個最恨不守信約的人,決不會無故失約。

就算他有事不能來,也會叫人來呀!陳劍誰想。他不是有個女朋友叫張小愁的嗎?聽說已快要結婚了……

不過目前要面對的是:要是蔡四幸真的不來,他們的情形可有點“棘手”。

他決定打電話給蔡四幸。

由於他們所抵投的機場和蔡四幸所住的地方是在不同的州域裏,需要撥不同的字號,而陳劍誰手上的硬幣並不足夠,加上接線生語音上的誤會,接了好幾次,都沒有接通。

駱鈴更不耐煩了,“怎麽搞的。”她本來搽了一點清淡的香水,可是這一陣子淌了點汗,芳香更濃了。

史流芳建議:“那我們叫部計程車先到市區找家酒店再說吧。”

“那也好,”除劍誰順便附帶了一句:“最好叫華人駕的車子,比較方便問他一些問題。”

沒想到,陳劍誰吩咐了史流芳這一句話,幾乎使他“大鬧機場。”

史流芳把行李放在一邊,去叫計程車,十幾分鐘都沒回來。陳劍誰便叫牛麗生也去看看。

——因為行李可真不少,而且正值夜深,要駱鈴也出去“拋頭露臉”的,總不太好。

豈料牛麗生這一去,猶如在火上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