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少年·胖子·老太婆(第2/3頁)

唐三千、鐵恨秋二人都吃了一驚:唐甜不是在那茶店裏吃東西嗎?怎麽變成這巨宅的主人了?

鐵恨秋忙探頭過去看那宅子究竟是什麽樣子,唐三千已急著指向正要遠去的江湖相士背影,道:“小姐,那江湖相士就是……”

唐甜冷笑,她自宅子內竄出,身側跟了個蕭七。“那樵夫才是。”

唐三千大為錯愕,唐甜、蕭七等已掠出文外,她慌忙拉住比她更震愕的鐵恨秋,追了過去,向江湖相士去處相反的方向,掠了十七八丈,就見到一個樵夫,正背著兩捆木柴,吱吱呀呀地往前吃力地走。

唐三千心裏大急,掩上前拉扯唐甜的衣袖,正想告訴唐甜那江湖相士靴子跟那胖子相同的事,遽然一瞥,只見那樵夫,竟也穿著暗青色的鞋子。

唐三千示意鐵恨秋看去,兩人都暗叫“慚愧”,差點給人以“調虎離山”之計引走了,而原來唐甜等一直在附近,自己這下子的跟蹤,可謂丟到姥姥家去了!

只見那樵子背後,早有兩人跟蹤著,唐甜等這時已追近樵子,那兩人回身,向唐甜一點頭,唐甜打了個眼色,一人便挺身攔住了樵子。

那緊躡追蹤瞧夫的兩人,卻正是方覺閑和容肇祖。挺身截住的是“打鼓書生”容肇祖。

只見容肇祖雖然截住那人,但神態十分恭謹,抱拳一揖,說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話:“大水沖著了龍王廟,敢問和升的是什麽火?”

那樵夫給這沒來由的一問,一楞,半晌才露出一排哨牙,滿臉狐疑地問:“哥兒是誰?依不識字,卻來問依?這……”

容肇祖臉色一變,失聲跺足道:“糟了!”

那樵夫猶在莫名其妙,容肇祖“嗦”地掠到唐甜身前,道:“不是他……”

唐甜、蕭七臉色也變了,蕭七遲疑了一下,道:“會不會……”

唐甜卻忽然大悟的樣子。“對了!”

“到傘店去!”

唐甜、蕭七、唐三千、鐵恨秋、容肇祖、方覺閑趕到了傘店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

地上的傘仍是晾著,唐甜一進去,就往地上晾曬的傘瞥了一跟,蕭七搶過去,踢開了幾柄傘,就現出了血跡。

那制傘的老板就在傘下。

唐甜向鐵恨秋疾道:“剛才你揪的人,就是兇手。”

鐵恨秋的腦袋,一時擺不過來,事情發展得太快,他想:那老掌櫃,殺了老掌櫃……

他還設想透徹,神也沒會過來,唐甜的身形在他身邊掠過一陣急風,丟下了一句話:“快!回到茶樓去!”

茶樓上高朋滿座,生意興隆,街上喧嘩熱鬧,人潮熙攘,根本沒有什麽兩樣。

唐甜的雙眼,卻如利劍一樣,刺在街角處那賣桔子、棗子的老太婆處。

那老太婆顯然已十分老邁,她正秤著一斤桔子,給她的客人。

她客人是一個少年,只看得背後,只覺這少年在鬧市中,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

鐵恨秋莫名其妙,他不認為老太婆和少年人的買賣有什麽看頭,但連一向驕傲沉著的蕭七,臉色都有些驚疑不定,除了方覺閑一直置身事外,不聞不問,其他的人,臉上都呈緊張之色。

——在滅黃天蕩,攻打黃八婆老寨時都未曾有過的神色!

鐵恨秋忍不住要問,唐三千卻扯了他一把。

唐三千顯然要比鐵恨秋聰明,她很快地貼在鐵恨秋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們未跟蹤那胖商人前,那少年已在買桔子付錢,那老婆婆已在秤桔子斤兩……現在回來,他們的姿態還未變更。”

鐵恨秋覺得唐三千貼在他耳邊講話,耳垂子癢麻麻的,十分好受,而且聲音很是好聽,一時迷糊了,也沒弄清楚唐三千講的是什麽。

在唐三千跟鐵恨秋說這句話的時候,唐甜卻敏感地返過頭來,狠狠地橫了唐三千一眼,那眼色充滿了在看一個不是女人的女人講話的那種鄙夷和不屑……

唐三千連忙垂下首去,站得離鐵恨秋遠遠地……

容肇祖看了一會兒,額角滲出了冷汗,道:“好厲害。”

鐵恨秋引頸伸望,卻瞧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蕭七點了點頭,道:“厲害,老太婆的秤、站姿、桔子,甚至地上的籮筐,全是殺著,只要少年稍一疏神,就要千洞百孔,血流遍地。”

唐甜卻道:“那少年更厲害。”就沒有說下去了。

這時一向寡言和置身事外的方覺閑,卻說話了:“那少年能牽制住老太婆的殺著,不足為怪,但他還能維護街上全不知情的行人,這才了不起,而且不容易。”他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道:“恐怕連我也沒辦法做到。”

鐵恨秋這才捏了一把汗,原來兩大高手在川流不息的行人大街中作一場靜默的廝殺,而街上的人全不知情。

就在這時,唐甜忽然低低說了一聲:“正點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