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張文遠

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

鮮卑騎兵肆意張狂,入大漢境內,遇並州鐵騎,不到一刻鐘便全軍覆滅。

連一個人都沒有逃脫。

消滅他們的,是天下第一武將呂奉先。

“呂奉先,果然厲害!”

陸雲下了符車,嘖嘖稱贊。

他今日見識了呂奉先的厲害。

一招,殺百人。

幾個呼吸,滅兩百騎兵。

軍陣結成,合百為一,氣勢凜然。

他看敵人一眼,敵人便驚駭而死。

這種本領,已經不遜於劍聖的目劍了!

而呂布,如今只是領百騎入草原。

他若是領了一萬騎兵,合一萬為一,又該強大到什麽地步。

那個時候,他便是戰場上無敵的存在。

呂布大軍所到之處,無人能夠抵擋。

“你是什麽人?”

某時某刻,呂布率領百騎,慢悠悠來到了符車面前。

他居高臨下,俯視符車,俯視陸雲。

依舊是不屑一顧。

依舊是大大咧咧。

他對自己的武力向來自信,就算是他走到別人面前,別人也傷不了他。

“我乃大漢青州東海郡太守!”陸雲微笑出聲,打量著呂布一幹人馬。

他已經見識了呂布的武力,接下來麽,要見識見識呂布的為人。

呂布的武力,即便陸雲沒有親眼所見,他也從演義之中能夠得知一二,但一個人的為人,必須親眼見識見識,才能夠知道。

三國的演義距離陸雲的時代有了兩千年,很多記載了的事很有可能錯誤,或者以偏概全,或者蘊含個人情感於其中,並不值得相信。

他如今有機會,自然要親眼看一看。

“什麽?”

“太守”兩個字一出,呂布頓時色變。

這位眼都不眨一下便滅了鮮卑兩百余騎的天下第一武將,因著“太守”二字,便變了顏色。

似乎“太守”這兩個字,對他有著極大的意義。

又似乎,他的潛意識裏,這兩個字,比鮮卑人還要分量大。

他毫不猶豫,幾乎便要參拜。

旁邊傳來一聲咳嗽,呂布突然醒悟,問道:“你可有何憑證?”

“有何憑證?”陸雲微眯著眼,心裏有些嘆息。

呂奉先說的這句話,已然沒了先前斬殺鮮卑騎兵的氣勢。

不久之前,呂布大吼一聲,草原皆靜。

似乎整個草原,唯呂布為尊。

如今麽,這一聲話語中,已經沒有了無敵的決心。

有的,只是對“太守”二字的下意識反應。

似乎這位三國第一武將,對大漢的官員有發自內心的敬畏。

這種敬畏,應當與個人的經歷有關。

“這就是憑證!”張飛一聲吼,小心翼翼取出了太守的信物。

若沒有信物,怎麽好意思說自己是太守。

好歹是七千金買來的憑證,自家大哥不在乎,自己還有些心疼,他保管的很好。

“末將呂布拜見太守大人!”

見了憑證,呂布立刻行禮。

大漢東海郡的一方太守,位高權重,與他的義父丁建陽地位相當,又豈是他一個小小主簿所能比的?

他因此而行禮。

“這位將軍免禮!”陸雲急忙出聲。“若不是將軍相助,今日怕是要費一番周折。卻不知將軍在何處高就?”

“怎敢稱將軍二字?”呂布微微遲疑,有一些汗顏,思量片刻,悶悶不樂道:“末將如今在並州丁刺史下受用,為一主簿。”

“大哥,這主簿是什麽職位?”張飛好奇問道。

他雖是一地主,賣酒殺豬,頗有家資,但對於朝廷的官位,不是太清楚。

主簿,莫非是某一武將的官職?

怎麽聽起來,卻有些不像。

“主簿,乃輔佐主吏的文職官員。”陸雲淡然開口。

呂布啊,是有些悲劇。

可以想象,青年時代的呂布憑著自己的一技之長投奔到刺史丁原帳下,本以為平生所學能夠得到施展,自己的抱負能夠得以實現,然而讓他始料不及的是,領導給了他一個“主簿”的差事。

主簿是什麽?是輔佐主吏的文職官員……

讓一個舞槍弄劍的人成天同筆墨紙硯打交道,這是什麽行為?

難怪後來董卓能夠說服呂布而讓他殺掉丁原……

以呂布的見識,百分之百以為丁原是在畏懼他的武力,故意打壓自己。

怨氣不斷積累,待到董卓來勸降,呂布一朝怨氣迸發,便手刃了丁原,投靠了董卓。

只是,丁原真的在打壓呂布麽……

這樣的問題,或許只有見了丁建陽他才能夠知道。

他既然見了呂布,並州刺史也是要去見見的。

卻在此時,張飛大咧咧開口:“大丈夫當殺敵建功立業,做一主簿又有何用?我跟隨大哥不到三月,如今已掌握兩千鐵騎,依我之見,這位將軍還不如投了我大哥,我大哥必然重用你這樣的英雄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