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問罪於天(第2/2頁)

對於南風所請,宇文邕自然不會拒絕,不但沒有拒絕,反倒暗自歡喜,似南風這種人物,尋常人等是攀附不上的,能與他做些事情,也能結下交情,多條後路。

賞賜宅院,加封尊號,這些都是宇文邕欽定的,為了體現對元安寧的重視,宅子得蓋新的,南風也不與他客氣,直接指明地點,就在當年所居的破廟奠基,那裏已經被諸葛嬋娟給燒毀了,現有建築是靈氣變化的結果。

尋常的公主只有名號,沒有尊號,尊號是冠在名字之前體現尊榮的,宇文邕賜予元安寧十八字尊號,南風感覺太過,只留四字,賢淑恭謙安寧公主。

殿內有大臣主管此事,因為要打造鳳冠霞帔以及出嫁禮服,便詢問元安寧的身形體態,南風隨口講說,具體詳實,他先前上下其手,看似是在與元安寧玩鬧,實則是在測量她的肩寬臂長以及臀圍腰身。

大臣詢問日期,南風答曰越快越好。

正事兒說完,南風就想起身告辭,未曾想其中一名大臣趁機向他提出請求。

事情也很簡單,宇文邕登基時,北周境內的僧尼總數已經超過了兩百萬人,各處道人亦有數十萬,僧尼道人是不勞作的,為了促進民生,也為了集權朝廷,統一信仰,宇文邕便頒下聖旨,強令僧尼和道人還俗,此事自然遭到了僧尼和道人的反對和憤恨,不久之前有一有道高僧恐嚇宇文邕,言之宇文邕滅佛傷德,將會暴斃亡故,永墜地獄。盡管宇文邕自己不以為意,但身為臣子的他們卻無比憂,故此希望他能出手化解危難。

這大臣是想趁機表忠的,但說完之後宇文邕卻暗暗皺眉,這個不長眼的家夥,如此一說,南風便知道他先前痛快答應頒發責天檄文是順水推舟之舉。

待此人說完,南風只是隨口回了一句,“放心好了,他說了不算。”

這句話看似隨意,卻是霸氣暗藏,眾人聞言心中大定。

南風也不多待,起身告辭。

離開北周皇宮,南風心情大好,同樣一件事情,得看什麽人來做,此事若是換做十年前,怕是不會如此順利,而今得了這驚天修為,連皇帝都得禮遇買賬,這種感覺甚是爽利。

平心而論,他很是享受這種爽利,亦享受的心安理得,休說之前取得天書是何其艱險,便是此前十年自黃沙嶺的孤苦修行,便不是常人所能耐受的,既受非人之磨難,就該得過人之威能。

此番去的是江南陳國,此前自北周皇宮耽擱了半個更次,此時已是半夜時分,陳霸先已然睡了。

睡了可以叫起來,不久之前他曾經為了追尋呂平川的下落來陳國見過陳霸先,亦順手懲治了印光和尚,陳霸先見識過他的威能,見他到來,好不惶恐,“真人可曾尋得呂將軍?”

南風點了點頭,也不說閑話,徑直說明來意。

陳霸先的反應與宇文邕的很是相似,只不過他是詢問在前,應許在後。

陳霸先的這種反應也在南風的意料之中,雖然皇帝登基大多打著受命於天的旗號,實則沒有哪一位皇帝會喜歡受到天庭的操控和左右,畢竟受制於人的感覺並不好。

向陳霸先詳述天庭五宗大罪之後,又與陳霸先定下檄文頒發的具體時辰,南風這才瞬移離開陳國,現身北齊皇宮。

高洋醉的爛泥一般,是被他用冷水潑醒的,醒來之後立刻跪地求饒,他也見識過南風的本領,亦知道前幾天捉拿的那霪賊是他的義弟,只當南風此番過來是取他性命的。

高洋宿醉未醒,驚魂不定,南風說什麽他就應許什麽,唯恐他記不住檄文內容,只得尋來文吏,代為記錄,規定時辰,讓他親往誦焚責天。

自北齊停留的時間不短,回返長安已是五更時分,元安寧不曾入睡,仍在等他。

見南風回返,元安寧亦不曾問他往何處去過,只是問他是否饑渴。

有靈氣支撐,身體倒不感覺如何乏累,但一日之間做得這麽多事,頗有些心力交瘁,吃過米粥便與元安寧並臥睡了。

辰時三刻,元安寧喚醒了他,“快起身,有天官騰雲現身。”

南風撐臂坐起,“現在何處?”

“已到得皇宮上空。”元安寧擡手東指。

南風轉頭看向屋外,判斷時間,“人間的檄文已經發出去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應該是來數落世人罪責的,走,出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