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白駒過隙(第2/2頁)

打定主意,老和尚就睡著了,實則老和尚沒想再睡,但是身在黃沙嶺,睡與不睡不由他本人說了算。

由於此前南風已經顯露了身份,老和尚知道他是神仙,再見到他也不是非常意外。

直涉正題,讓老和尚調頭回中土,老和尚免不得詢問緣由。

南風回答地藏王菩薩有危險,需要他回去尋找友人在地藏王證位之前加以保護。

老和尚好生緊張,但他並沒有追問地藏王菩薩遇到了什麽危險,因為眼下中土的和尚正在遭遇劫難,他問的是南風如何知道地藏王是誰。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只是需要浪費不少口舌,老和尚是西域來的,自然知道諦聽,也知道地藏王菩薩的一些事跡,最主要的是他聽說過吐渾國當年發生那些事情,也知道鱉精萬中一是被誰度化的,而這些與南風所說的情況完全對應。

老和尚是個真和尚,一聽地藏王菩薩有難,恨不得以身相代,跑跑腿兒,報個信兒,自然不會拒絕。

至此,南風才告訴他去找誰,都說什麽,為免發生變故,消息泄露,力求簡單,只一句口信,“設法通知地藏王我在黃沙嶺。”

老和尚原本就不懷疑,聽了南風的口信,更加確信自己此去真的是為了營救地藏王,默念數遍,待得將口信徹底記住,便起身收拾鋪蓋。

“稍後我會與你一些盤纏,去到中土立刻雇馬買車,力求迅速。”南風說道。

“我來走了三個月,回去可能要好長。”老和尚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收回神通,放他蘇醒。

老和尚睜眼,發現自己還在坐著,便起身再度收拾行李,這家夥是逃出來的,也沒什麽行李,只有一套鋪蓋。

老和尚卷起鋪蓋,帶上水囊,撿起南風送到身旁的兩錠金子,快步往東南去了。

南風站在水潭邊,目送老和尚離去,與此同時施出神通,將老和尚前行之路化沙為土,令其走的順暢一些。

老和尚察覺到腳下松散的沙子變成了堅硬的泥土,暗道神異,雙手合十,轉身示謝。

對於這個老和尚,南風心裏多少是有些歉意的,實則佛教並非一無是處,其教義還是導人向善的,只是方法過於極端,一味隱忍求平,把人給給教化傻了。

確切的說這個老和尚是被他騙回去的,因為地藏王菩薩根本沒有遇到危險,騙一個好人是不對的,但事出無奈,也只能從權,此事過後當把這老和尚留在中土,善加優待。

他是道人,對於佛教並不是非常喜歡,於情於理也不應該喜歡,來日若是脫困,不但要懲治對手,驅逐妖邪,還面臨著如何面對佛教。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很頭疼的事情,很多在世人看來非常重大的事情,其實都是身居高位的人談笑之間的一句話,他和地藏王是兄弟,怎麽可能對佛教太過嚴苛。

接下來能做的只有等了。

冬日到來,潭水再度結冰,這已經是潭水第九次結冰了,來年就是他來黃沙嶺的第九個年頭了。

不知為何,今年的冬天顯得格外漫長,等待的同時,南風自腦海裏將之前所學的法術逐一想過,實則參研天書悟有所得之後,已經不需拘泥具體法術了,但是在回歸肉身之初,可能還會用到這些法術,原因無他,只因化虛為實和化實為虛太過霸道,一旦拿捏不慎,可能會對周圍的人和事物造成嚴重損傷。

陽春三月,草木吐綠,按照時間推算,倘若那老和尚中途沒有遇到意外,此時應該已經到了梁國境內了。

每日,照例往小壇裏放一粒沙子,計算時日。

四月,五月,六月,六月的一天,東南方向出現了一道人影,此人來的時候正值大風沙,牽著駱駝,行走艱難。

為避風沙,此人頭臉裹的很是嚴實,也看不到模樣,不過看身形,應該是個中年男子,不是之前那老僧,而那駱駝上除了水囊糧袋,也沒有別的,也不似走腳客商。

根據此人的行進路線來看,無疑是沖著綠洲來的,待得此人進入黃沙嶺境地,南風施出神通,隔絕了風沙。

風沙突然消失,令那人好生驚詫,急顧左右,高聲呼喊,“少俠,少俠。”

由於之前九年一直困在黃沙嶺,很多事情都已經淡忘了,便是不曾淡忘,也感覺很是遙遠,此人的聲音他非常耳熟,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此人是誰。

那人呼喊幾聲,不見應答,便拖著駱駝往綠洲來,與此同時解下了隔擋風沙的面罩。

面罩一去,南風看清了此人的樣貌,這是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用心回憶,終於想起了此人,來者竟然是侯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