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揶揄戲弄

“他來幹嘛?”南風撇嘴笑道,“找氣受?”

李朝宗無奈搖頭,推上石門,反背雙手,緩步去了。

南風將被褥鋪展開來,躺臥其上,閉眼思慮,天鳴子毫無城府,不足為慮,難對付的是李朝宗。

之前的談判二人都曾經試圖拿出誠意,但最終還是功虧一簣,原因也簡單,他不相信李朝宗,李朝宗也不相信他,他先前曾經屢次坑害李朝宗,李朝宗不相信他也在情理之中,而李朝宗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他也不敢相信李朝宗。

想與李朝宗進行交易沒什麽指望了,這是一條走不通的死胡同,接下來就要看誰鬥得過誰了,勝者大獲全勝,敗者一敗塗地,沒有就中取平的可能了。

想要脫困,趕早不趕晚,拖的時間越長,變數越大,倘若八爺喊了胖子過來,李朝宗再把胖子拿了,那就難辦了。

但李朝宗和天鳴子剛剛拿住了他,一定會嚴密看守,而他穴道被封,又有傷在身,想要脫困談何容易。

下半夜南風一直閉著眼睛思慮各種脫困的可能,穴道被封不得使用靈氣也有辦法沖開,自己是沖不開的,但有人能,確切的說是神仙能,請神作法時需要付出一定靈氣作為代價,屆時天庭會強行抽取,被抽取的靈氣需要通過四肢百骸散出,被封的穴道自然會被沖開。

難的是沒有作法所需的符紙朱砂和法印,想獲得符紙相對容易,沒有黃紙,尋常紙張亦可代替。毛筆也好說,難的是拿到朱砂和法印,這兩件東西只能自天鳴子身上想辦法。

此外,八爺不在附近,便是沖開穴道,也跑不過李朝宗,就算這條路能夠走得通,也需要李朝宗不在附近時才有可能逃脫。

打定主意,便睡了,沒睡多久,天鳴子就來了,反背雙手,踱著下來的。

若不是頭上裹著頭巾,舉止還真有幾分超然灑脫,但裹著頭巾就成四不像了。

與昨天的氣急敗壞不同,過了一夜,天鳴子一臉的平靜,也不知道這家夥昨天晚上都想了些啥,亦不知道這家夥今天想幹啥。

與天鳴子一同下來的還有昨天送飯的那個年輕女子,除了石盒,還帶了水罐下來,年輕女子為南風遞送早飯的時候,天鳴子自石桌旁坐著慢條斯理的泡茶。

早飯是米粥,裏面有菜蔬,還有肉糜,南風喝了兩碗,將碗筷交還年輕女子,年輕女子收拾離去。

天鳴子此時正端著茶杯抿茶,他不來尋釁,南風主動去惹人家,“大師,喝茶呢。”

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南風是反其道而行之,專門兒揭短打臉,可想而知大師二字傳到天鳴子耳朵裏天鳴子是怎樣一種心情。

令南風沒想到的是天鳴子竟然沒有發火兒,而是緩緩歪頭,平靜的問道,“是啊,你渴不渴,與你一杯。”

南風聞言好生疑惑,這家夥怎麽跟李朝宗一個腔調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算了吧,我怕你往裏面吐口水。”南風搖頭。

天鳴子聞言微微皺眉,轉而舒展眉頭平靜說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尋到皇宮,毀我發膚,害我丟醜?”

“看你不順眼唄。”南風笑道。

聽得南風這般說,天鳴子再度皺眉,“昨日火氣大了些,說了幾句氣話,你莫要當真,你也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自己眼下的處境,你有何打算?”

南風本來還心存疑惑,聽了天鳴子言語,便明白這家夥想幹什麽,這是想裝好人,來個先禮後兵。

要說先禮後兵,李朝宗能甩出天鳴子幾條街,天鳴子的那點兒心思如同司馬昭之心,不過閑著也是閑著,不妨拿他耍耍。

“我沒什麽打算,你有什麽打算?”南風問道。

天鳴子沒有回答南風的問題,慢慢放下捏在手裏的茶杯,“我可以放你走。”

“謝謝謝謝,之前是我錯怪了你,我還以為你會要挾逼供,未曾想你竟會以德報怨,佩服,佩服,來來來,給我解開穴道。”南風順坡下驢。

天鳴子焉能聽不出南風在擠兌他,但他也不曾想到剛剛豎起旗杆,猴子就爬了上去,這可如何是好,這鑼還敲不敲。

幹咳兩聲掩飾尷尬,天鳴子緩緩說道,“我是真心想放你走,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難處,若是輕易放走了你,我如何向兩位師叔交代。”

“你是一宗掌教,怎麽還要跟他們交代?”南風佯裝疑惑。

天鳴子聞言越發尷尬,深深呼吸平息情緒,“便是貧道身居高位,對長者,也還是要給予尊重的。”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他們扶持的傀儡呢。”南風佯裝恍然大悟。

天鳴子鼻翼抖了抖,急忙呼氣壓制,又道,“你師出太清,難道不想回歸本宗?”

“你都剃度當和尚了,還能收我回去嗎?”南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