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鼎足三分

推山手關彤拱手道:“敢問小姐,武當掌門程真人和敝派的廣聞大師,會不會有危險?”

大廳內寂然無聲,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端木芙身上。她卻毫不遲疑,立刻應聲說道:“關老師不要多慮,換作你我,也必定要利用這兩人的身份地位,迫那兩派從此退出這一場武林恩怨。誰也不願替敵人增強實力,對也不對?”

推山手關彤心誠悅服,道謝過她的指教。端木芙站起身,道:“奴家身子薄弱,如今已疲倦得很,恕我失陪了。”

眾人都起身相送,端木芙由楊師道親自帶去一座院落,這兒只有端木芙、崔阿伯和吉祥師徒居住。

端木芙和崔阿伯共住一室,崔阿伯年紀甚老,無須忌諱,他也實在放心不下,是以睡在外間,他聽到內間的端木芙,一直沒有睡下,心中大感不安,起身問道:“小姐,還沒睡麽?”

端木芙走出來,在床邊一張椅子上坐下,說道:“阿伯,我雖是博通天下各家派的武功,但遺憾的是,反而不知我家傳武功究是何門何派?你雖然見過,也無法說得出來,這真是十分傷腦筋的難題!”

崔阿伯道:“此事又不是現在才發生的,你以前並不顯得十分憂慮,今晚何必因此而睡不著呢?快點睡吧,身體要緊。”

端木笑道:“以前時機末至,所以不去多想,而現在情勢大變,教我怎能入睡?”

端木芙頓了一下,又道:“你已是我家舊人之中僅存的一個,遠在我出生的二十年前,你就在我家裏,但你卻一點也不知道我家的武功,唉!”

崔阿伯道:“老奴已經告訴過你,昔年我多蒙老主人,也就是你爺爺,從那鐵屋中救出,幸免了活活烤死之難,從此之後,我就投身你家中,一則養傷,二則服勞役以報恩。可是你恐怕想像不到,你家傳的武功,向例不讓任何外人得賭,習功煉劍之時,都在密室中進行。老奴多少年都未見過一眼,如何會得知你家的秘傳武功,是怎樣的路數呢?”

端木芙道:“假如不是這樣,今日我就可以把滿門血海的仇人找出來啦!”

崔阿伯大吃一驚,道:“你已有了線索?”

端木芙煩惱地嘆口氣,自言自語道:“奇怪?為何武庫中竟沒有我家的秘藝呢?”

崔阿伯道:“那座武庫是你家所設,只看你家煉功之時,何等秘密,便可知道那武庫之內,沒有你端木世家的武功,實在不足為奇……”

他停歇一下,又道:“那武庫之中,幾乎天下各派的神功秘藝,盡萃一室。老奴一直猜想不出你為何不揀一種最厲害的,用心修習?如若有成,咱們豈不是可以不須倚賴外力了?”

端木笑道:“假如我修習了別一家的武功,將來萬一我得回本門武功,豈不是反而大大受礙,難有成就?”

崔阿伯道:“話雖如此,但那是沒有法子之事,況且你能不能找回本門武功,尚是絕大的問題。”

端木芙想了一想,才道:“阿伯,以你看來,羅公子可有法子在十招之內,勝過吉祥大師?”

崔阿伯道:“羅公子的為人,穩重雄健,言不輕發。以老奴看來,那一定是十拿九穩之事。”

端木笑道:“你猜得很對,不但是你,連秦仙子或疏勒國師,也都深信羅公子必有取勝之道,這真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崔阿伯訝道:“誰的機會?聽你的口氣,好像只有你不認為羅公子一定可贏呢?”

端木芙緩緩道:“正是如此,假如我這一次的推測,並無錯誤的話,我是唯一可使罹廷玉失敗之人。

崔阿伯皺眉道:“就算羅公子不能在十招之內取勝,對他損害雖大,但對你卻不見得有何好處可得。

端木芙精神一振,道:“你錯了,我如果能夠使他失敗,而又事前在疏勒國師面前誇下海口,疏勒國師一定對我心誠悅服。然後我就可以指揮他,利用這一股力量,去做好多我設計已久的事了。”

崔阿伯道:“疏勒國師也不是好相與的,你如果弄到結果要嫁給他,老奴那時就只好悲憤離開。”

端木芙矍然一驚,但旋即下了決心,道:“我想或者不致於那麽糟吧,但無論如何我得試一試。”

崔阿伯長嘆一聲,曉得已無法勸阻,只好耽心地望住她。端木芙這時坐在椅上,突然閉目調息,連起內功。

過了一頓飯工夫,她便睜開雙眼,雖然容光煥發,精神奕奕,但崔阿伯是大行家,卻搖搖頭,道:“小姐,你這麽聰慧之人,煉了十幾年內功,仍然只有這等程度,實在使者奴難以置信。”

端木笑道:“那也是沒有法子之事,我離家之時,年紀太小,只學會了這初步功夫,雖然十幾年來沒有精進,但到底仍然是純正的家傳功夫,沒有夾雜一點點別家別派的功夫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