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群雄畢集

韓世文聽了一怔,想道:“你武功雖高,但比起星侄,仍然有所不及,自然更比不上為父數十載精修之功了,眼下對方可能是最強的一個,何以你要爭先出手?”

韓行星似乎也覺得不對,待要開口,忽又忍住。韓世文又轉念想道:“昌兒向來是足智多謀,有韓家智囊之稱。為人亦非好勇狠鬥之輩,目下忽然搶先出手,必定另有原因。”

一念及此,更不遲疑,大聲道:“好,昌兒先向基寧將軍請教。”

韓行昌含笑而出,向基寧施了一禮,道:“在下平生以來,還未曾有過上陣爭勝的經驗,基寧將軍乃是百戰名將,身份大是不同,還末動手之時,先請手下留情。”

基寧居然毫不自傲自大,鄭重地道:“韓公子好說了,且喜咱們只是略作印證,並非拚命,公子不必太歉。”

他解下佩劍,扔在丈許處的地上,自然也把罩頭大氅卸下,拽起袍角,以便行動俐落。韓行昌趕緊把外衣脫下,緊一緊腰帶。兩人相對施了一禮,基寧沉聲一喝,跨步直踏中宮,揚掌疾切。

雖說是異國武術,但架式、身法和中土的並無分別。韓行昌一招“攬雲招月”,左掌封住門戶,右手卻向敵腕刁□,他指上練有特別功夫,如若刁□得著敵人手腕,可使對方立時失去抗拒之能。基寧高大的身形,旋開數尺,另一掌已借勢劈出,掌風淩厲,勁力潮湧,韓行星心中一凜,唰地斜躍數步。

基寧行動迅快如風,跟蹤進擊,雙掌連環劈出,掌力破風生嘯,呼呼直響,但見韓行昌業已被敵人掌影所罩,只□下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韓行星恨不得上前去替下了堂兄,要知他天賦過人,悟性特佳,在韓家年青一輩中,成就特高。

最重要的是他年事最輕,膽子最大,前兩年曾經化妝外出,與武林人物交往,拚鬥過不少次。因此韓家之中,恐怕只有他,才有上陣交鋒的經驗,他一瞧堂兄拆解的招式手法,往往不甚適當,以此越戰越是不利,是以心中大大著急起來。

博克多、帖克斯兩人目光四射,都發現韓行星躍躍欲動之態。他們眼見這個英偉少年,氣宇軒昂,神采奕奕,一望而知,非是等閑之士,是以都凝神戒備,防他突然出手暗襲基寧。韓行昌在基寧急攻之下,已發出喘息之聲,但他韓家拳掌神妙奇奧,把全身上下封得十分嚴密,因是之故,雖然落在下風,卻還未挨上一拳半掌。

霎時間,雙方已攻拆了二十招以上,基寧老是無法擊倒對方,心中大為凜惕,敢情他已發覺對方的武功路數,竟是以堅韌見長,這一戰,如不施展平生絕技,實是不易結束。他假使施展煞手,又怕當場殺死了對方,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破壞了國師的大計。他心念轉動之時,又連攻了四五招,韓行昌這時恰恰使對了幾招,驀然間,扳回了不少劣勢,這一來,基寧頓時生出殺機。但見這基寧眼中兇光泰射,一只右手,突然間似是漲大了不少,顏色也變得十分黝黑,腥風四溢。

韓行昌臨陣對敵的經驗,雖是不多,但心思靈動,機智過人,當對方忽然有異之時,便又發覺苗頭不對,迅即使個敗式,躍出圈外,振吭叫道:“將軍實是高明之至,在下難以匹敵。”

基寧已運足魔功,戾氣盡聚掌上,已是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他曾是三軍主將,非是徒逞匹夫之勇的人,因此,他仍然記得此時此地,不宜傷斃對方。他的理智果然冷靜過人,當此之時,居然硬是忍抑住掌勢,口中怪嘯一聲,雙足一頓,飛縱而起。

只見他迅如閃電般沖到一棵大樹之前,接著,奔雷般劈出一掌,“砰匐”一陣暴響過處,那株徑尺粗的樹,應掌而斷,殘枝碎葉,滿天飛舞,聲勢駭人之極!韓家三人見了他這等威勢,都不由得駭然失色。韓行星忖道:“剛才假如是我出戰的話,定須接他這一掌,結局是傷?是死?那只有天知道了!”

基寧發泄出這一股兇暴的戾氣,呼吸了幾下,這才走回來,他一瞥之下,已知韓家之人,無不驚佩,不禁泛起得意之色,高聲道:“有勞諸位遠送了。”

他這話不啻是說,既然給你們瞧過顏色,你們可以回去好好商量了。誰知韓行昌應聲道:“在下雖然見識過將軍的蓋世奇功,但與將軍同來的兩位,料必也有驚世駭俗的絕藝,如不一並領教見識,實是莫大遺憾,將軍想必也贊同此意?”

基寧一則末肯示弱,二則連他也有意掂量掂量同來兩使者的真功夫。因此並不反對,點頭道:“本爵向他們說一聲。”

韓行昌趁對方機哩咕嚕的說話時,迅即向父親低語道:“依嚴親的看法,他們之中,那一個高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