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養韜光血戰光明寺(第2/10頁)

太初和尚正自驚異,一味以神功護身,復以精妙招數封拆,還未及喝問來歷,卻聽何仲容大喝一聲,刀法忽變。

女羅刹郁雅越看越喜,覺得何仲容這個奇怪的人,真是莫測高深!要知她也是武林中響當當的一把好手,眼力不比尋常,故而已知何仲容又比上一回在家成堡替她解圍時,又高了不少。

最使她高興的,還是何仲容對她的關心。適才一聞她受傷,便怒不可遏。這樣看來,自己一片芳心,總不算落空。

何仲容使出毒龍掌法,化入刀法的各家絕招,刀光四射,神威凜凜。每一招一式,俱有來歷。

太初老和尚忽然朗聲長笑道:“想不到你竟偷了這麽多的絕藝!但還我少林神刀來……”

笑喝聲中,施展出數十年精純苦功,左右掌交替源源反攻,一面發出神功潛力,迫得何仲容的藍電刀簡直遞不出來。

何仲容料不到這個老和尚,武功之高,不但超過四堡五寨九個主腦,還比天狐叟翟寒高出一點。

他哪知太初和尚一來深諳十八路無敵神刀,二來又有威力絕大的達摩神功,剛好能夠克住他手中寶刀,是以覺得束手縛腳,有力難施。

女羅刹郁雅此時心情沉重異常,若果她不是受傷,一定會奮不顧身,出手相助。

廣元和尚大聲喝彩,替師父助威。他們叱咤之聲,驚動了一寺僧人,紛紛出來觀看。

太初和尚招數越使越急,神功潛力從四方八面向何仲容壓到。

何仲容一看不妙,心想必需再用十八路無敵神刀,方能支撐危局,等穩定局勢之後,再想法進攻不遲。

就在他心念轉動間,太初老和消一掌橫掃出去。這一掌他已盡聚畢生功力,如不能克敵取勝,自身便露破綻,極可能招致殺身之厄。

女羅刹郁雅看出厲害,驚得尖叫一聲。引得許多和尚訝然看她。

何仲容棋差一著,縛手縛腳,橫刀一揮,跟著左掌發力封蔽。突覺一股潛力有如山崩地坍般橫沖上身,登時大吼一聲,飛開三丈以外,“叭啦”一響,橫絕地上。

郁雅眼前一黑,險險昏倒。她心中極想過去看他,但渾身無力,寸步難移。

何仲害雙目緊閉,面色灰白,藍電刀擱在腰腹上,刀鋒向下,把自己割開一道口子,群洋流出鮮血。

太初老和尚誦聲佛號,移目掃視四周的僧人們一匝,朗聲道:“爾等即速歸寢!”那些和尚們連忙四散回去,轉眼走個幹凈。

郁雅緩緩走下台階,走到何仲容身畔,停住腳步,突然悲嘆一聲,輕輕道:“你一生多舛多難,這回撒手塵歸,倒是好事。”

太初老和尚不知何時,已到了她身邊,他面上煞氣猶在,冷冷道:“你是否也要陪他?”

郁雅擡目恨恨瞥他一眼,忽然明白老和尚並非虛聲恫嚇,處此生死關頭,驀地遊移不決,竟不敢幹脆地回答是或不是。

老和尚冷笑一聲,俯身拾起那柄藍電刀,道:“此是成家堡家傳寶物,從今日起,已改為少林支派,本寺的鎮守寶刀?”

郁雅怒道:“你取了他性命,還要留下他的東西,你算什麽佛門弟子

太初老和尚冷冷一笑,道:“你既不敢相隨何仲容於泉下,已沒有資格說話,給我站得遠遠的!”

郁雅滿面通紅,羞憤難當。自家忽也覺得奇怪,心中想道:“他還活在世上時,我的確甘心為他而死,但現在為何就改變了?”

忽見太初老和尚定睛望著何仲容身邊的血泊中,動也不動,宛如中了邪。郁雅隨著他的目光仔細一看,只見血泊中竟有不少東西,都是由何仲容被刀割破的革囊中滾出來的。

其中一枚碧玉環,鮮血一點也沾德不住,極是惹人注目。

正在詫訝不解之際,只見太初老和尚雙膝跪倒塵埃,用雙手恭恭敬敬地捧起那枚碧玉環,高舉過頂,沉聲道:“弟子不知師叔祖法駕光臨,誤傷法使,罪大彌天……”

那廣元和尚一見師父跪下,連忙也屈膝跪倒,哪知腿傷極重,這一跪下去,觸動傷處,不由得冷汗直冒,整個人俯仆地上。他是少林弟子,當然分辨得出本門信物,是以也知道師父下跪之故。

太初老和尚俯首沉思,雙目緊閉,過了好一會兒,突然開目仰首向郁雅道:“姑娘是微師叔祖法使之友,亦遭誤傷,貧衲極為抱歉!不過請你放心,何大俠性命決可無虞……”

說起身,捧著玉環走人殿堂。

都雅蹲下去摸摸何仲容,覺得他身體尚有暖氣,倒不知太初和尚所言是真是假。

片刻間,四個和尚扛著一張軟床出來,合力小心地把何仲容搬在床上,然後走入殿去。

郁雅跟著他們,穿過大殿,就在殿後的一間禪房中停住。

只見太初老和尚已將身上寬大袈裟脫掉,渾身裝紮得十分利落,房中飄動著陣陣藥香,還有開水沸騰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