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誅毒丐無意得真經(第4/8頁)

何仲容本意趁這時一掌擊去,但手掌老是發不出去。因為他想不到這麽一個惡毒的人.也有一份純真無比的感情。他何忍在此時去暗算他?

“她那時就像一位仙子似的,用那銀鈴般的聲音問我,可是在此坐了一晚。我告訴她一點兒不錯,因為我不願離開她居住的附近。她想了一下,便說,只要我做到兩個條件,我便可以得到她。我這時也禁不住為了她的坦白而震驚起來。”

“當時我已立定心腸,無論她所提的條件如何難法,我也必定要辦到。”

“她說,第一條件,要我永不為惡,不但不能殺人,而且還得行俠仗義。”

“這個條件有什麽難的?我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了。”

“第二個條件,要我武功比她高強。我那時還不知太白山冰屋絕藝如此近已因病身故。自從那時起,直到如今,我還未去過太白山。但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把她割肉剝皮。”說到這裏,他慢慢地一揮手,呼的一聲,那個錦囊脫手飛起,剛好打祠門斜斜向天飛出去。

何仲容趕緊回頭一瞧,他的眼力夜能見物,是以看得清清楚楚,敢情那個裝盛著《六緯真經》的錦囊,無巧不巧地掛在詞外一株高樹上。

他想借口出去替他取回錦囊,以便暫時離開這個滿身偏激瘋狂的人,換幾口新鮮空氣。

正要動身,毒丐江邛道:“你不要出去,這本勞什子真經害得我好苦,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撕毀它。”

何仲容不便答腔,暗忖道:“此人已近瘋狂,萬萬不能改邪歸正。今晚殺他之事如不成功,日後不知還要茶毒多少生靈。”

忽聽江邛道:“我不問你的身世來歷,也不加害於你,現在你要學什麽,我盡我所知的傳給你便是。”

何仲容聽了,暗自愧作,只因人家對他這麽好,但他卻一味盤算暗害他的方法。

“你老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呢?”

“我也不明白,也許這就是緣份吧,我的脾氣就是這樣,只要我看對了眼,要我怎樣都可以。”

何仲容想起他述說過關於太白山冰屋主人的往事,覺得他的話不假,不過若果異日被他恨將起來,也是絕難得到他的寬恕。

他道:“你老教我一些精妙的招數吧!”

毒丐江邛站起來,道:“從前我苦練各派武功已有三十年之久,最後融會貫通,自創了十三手毒龍掌法。這一套招數,亦可用兵器施展,威力甚大。當日我找她報仇,使的便是這一套招數。我們功力相差一籌,而我之能支持到將近一百招才敗,便是使出這一套招數之故。她直到我反復使了七次之後,才能趁我新舊日交替之際,強運內力使我銜接不上,因而門戶大敞,被她當胸推了一掌,狠狠摔了個大跟鬥。”

何仲容故意裝出驚詫之聲音,其實卻暗想道:“人家不曾把你一拳擊斃,還不感恩,此人心胸之毒,確是無可理喻。他這一套招數雖然甚妙,但我絕不能真學,否則欠他之情後,豈能下手殺他?”的鬼臉,正張牙舞爪,同時此地又極荒僻,基地聽到異聲,不免毛骨悚然。

他極力鎮定著自己,想道:“這神祠雖然不算小,但一目了然。早先並沒有發覺什麽格樞之類,如今忽來這種異聲,會是什麽?那兒除了老叫花的屍體,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呀?”

正在懷疑,忽聞啁啾兩聲,鬼氣森森,後面的燭光搖搖欲滅,仿佛鬼聲一起,便有幽風陣陣。

何仲容頭皮發炸,猛可橫心向後一轉,眼光到處,禁不住大駭失聲。

只見燭光搖搖中,滿祠明暗不定,那老叫花僵硬的屍體,已坐起半身。姿勢是那麽直挺挺的,教人一望便聯想起僵屍。

他震動一下,定睛凝視住那具僵屍,暗付這:“高棄兄教我的金指銀掌功夫,再三說明出手便制人死命。剛才我已摸過他的屍體,觸手冰涼異常,絕對沒有活過來的理由,那麽現在不是屍變是什麽?”

他忽然記得人家說,凡是遇上屍變,你一動,那便屍便跟著動,你走的話,那死屍便追上來,於是他恐怖地呆呆站著,耗了一會兒,他退後一步,果然那死屍蹦起來,直挺挺地向著他。

何仲容不敢再退,慢慢舉手去摸刀,只見那死屍也學著他的動作。他恐怖地想道:“只要你不撲過來,我取下寶刀之後,便和你耗上一夜。”想到這裏,已摸住刀把。那死屍忽然直著腿腳蹦跳起來。

何仲容恐怖之極,但急極智生,靈機一動,想道:“他只能直著腿蹦跳,一定不能上高,我等他蹦跳過來,然後才冷不防竄上屋頂。”

念頭一掠即逝,只見那死屍離他還有一丈,便停下來。何仲容正在猜想這死屍有什麽花樣,只見那死屍全身一軟,肌肉完全松弛。眼睛也不向上翻,露出一對神光充足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