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贈名駒翡翠歷險劫(第4/10頁)

那面目狡詐的人揮手命那壯漢退下,沉吟一下,道:“原來你是何仲容,我姓單,名克,江湖上的朋友送我個小小的外號是赤練蛇。”何仲容聽了,覺得耳生得很,沒有注意,只聽他又道:“敝堡將在明日正式舉行盛會,你若要開開眼界,今晚就住在會賓館吧,咱們先親近親近。”說著,伸出手來。

何仲容也伸手相握,猛覺手中一緊,連忙運力相拒,眨眼工夫,赤練蛇單克已松開手,狡笑道:“你請把,我著人帶領你便了。”他又退回早先出來的樹蔭下。

一個壯漢來領他進去,走進堡內,只見地方極大,嚴如一個小鎮。左面市街相當熱鬧,酒館飯鋪,一應俱有。右面一條寬闊的走道,直通後面,一眼便可看見盡頭處是座建築堅牢的門樓。

那壯漢領他進了門樓,迎面是片極大的曠場,右邊合立一座高樓,一當中大門上一塊根匾,寫著“會賓樓”三個大字。左邊有些房屋,但正面才是正式宅院,房屋高大,門面輝煌。

他被安排在館內一個小房間之內,被褥等類一應俱全。那壯漢只對他說了寥寥幾句話,都是關於住宿此地的規矩,諸如用膳是以雲板三響為信號,聽了此訊便須即往飯廳。

對於這壯漢的倨傲,他並沒有注意到,原來他一踏進那座門樓之後,猛然一陣熟悉之感,湧上心頭。細一從記憶中翻尋,卻又宛如曾在夢中遊過似的。那壯漢剛出去了,他忽然想起來:“是了,五年前我學坐功和刀法的那處地方,不正和這兒一模一樣麽?可是那地方遠在山右。”眼前忽然浮起那風兒可愛嬌美的面容。

這時離午膳時間還早,他一想起鳳兒和那傳他功夫的冷峻的紅面老人,忽然生出感激之心。想不到他傳授這禦寒妙法,敢情是武功中的內家要緊功夫,以致他仗著這點子功夫,居然闖出一點兒名堂。於是他立刻關住房門,盤坐床上,勤奮地用起功來。

真氣運行一周天之後,剛好雲板三響,他神采飛揚地走出房,直入飯廳,那飯廳寬敞之極,這時聚集許多人,高矮醜俊,濟濟一堂。他一走進來,有如鶴立雞群,登時吸引了許多眼光。

他掃瞥眾人一眼,沒有一個是相熟的,同時發現不到進堡時那兩個背劍的騎士,更沒有黃山赤面天王熊大奇和她的師妹宗綺的蹤影。這飯廳之中擺著數十張方桌,每桌四人,隨便結伴而坐,只要湊足四人,便有酒菜送到。

眾人紛紛落座,桌椅移動和笑語之聲響成一片,何仲容忽然覺得自己孤寂得很,不遠處有人招呼道:“喂,那位年輕朋友,過來這兒坐吧!”循聲一望,只見那張桌子已坐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面色蒼白的家夥正招手叫他。當下心中不無感激之意,過去坐下,彼此通名,這才知道人家三個是結伴而來的,招呼他的那個姓苗名陽,左面那個面目陰沉的姓賀名央,右邊那人生得黧黑粗獷,姓史名自良。

何仲容一知道他們的名字,心中動一下,暗忖道:“他們都是南方有名的大盜,只不知和秦東雙鳥有沒有交情?”於是暗中起了戒備之心。

這兒用膳的規矩是每桌兩壺半斤裝的白幹好酒。因此全廳浮動一片飲酒幹杯之聲。何仲容雖不善飲酒,但在人人俱飲的情形下,只好舍命相陪。三杯下肚,語聲笑聲暄華得很,他也變得豪放起來。

粗獷的史自良是說話最多的一個,他伸出大手,拍拍何仲容的肩頭,道:“老弟你這副標致面孔,明日要讓成大小姐看上了,那才是人財兩得哩,哈哈……

何件容不搭這個巴,因為他最不喜歡人家閨閣談笑。便問苗陽道:“苗大哥明天你可上台鬥鬥?”原來這成家堡以武會友,天下豪傑聞風鷹集,這倒不是皆有爭名之心,只因成家堡老堡主成永有位掌珠,風聞艷比王嬙,美如西子。這等以武會友大搭擂台的晃子,誰不心中明白?故此來了許多武林人,那些有名望的高手或名山大派的弟子,都被請入宅院內款待。余下一些卻之不可的武林人,便招待在這會賓館。

苗陽冷笑一聲,沒有答話,史自良卻搭腔道:“得啦,何老弟你這不是坍老苗的台麽?別說我們已入黑道的人,人家不會招親。便是老弟你這一表人材,又夠膽色和秦東雙鳥大戰一場,但你一上台,不趴著下來才怪哩!”他粗豪地大笑過聲,卻把何仲容激得那張俊面更加紅了。

酒醉飯飽之後。正待散夥,忽見赤練蛇單克匆匆走過飯廳,帶著一個氣宇軒昂的人出去。何仲客道:“這個姓單的手力好硬,我和他拉過手,差點兒抵擋不住。”那個一直不說話的賀央冷笑一聲,道:“這廝可不是好惹的,十年前名噪大江南北,專於黑吃黑的買賣,手狠心毒,真是一條赤練蛇。他沒有把你咬死,那算是你的造化。”何仲容聽了大為不服氣,只因他剛才暗較內力時,分明還贏了少許。那賀央又道:“剛才和他一道出去的是粉金剛任逵,我想這一去兇多吉少哩!”